“我给得起。”
宋渝汐正欲开口,却听那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说“下车。”
她匆忙地被赶下车,他依旧沉着脸不去看她,她也只看得到他右眉的疤痕。她还记得,那里缝的是九针。
那一天,急诊室里的他脸色灰暗,冷得怕人。小护士缝针的手都在颤抖。
他说“缝了几针”
“九针。”
“再缝一针。”
“可是”
“缝”
那时的他也如今日这样,冷酷粗暴,似要用无懈可击的强悍掩饰深入骨髓的疼痛。她望着那道伤口恍惚出了,猝不及防,车中的他已飞驰而去,尘土飞舞,如瞬息烟花。
然而烟花再美,终究也有谢幕的时候。
手机响起,宋渝汐接起,轻声道“嗯,妈,我下午的飞机,你在医院等我。”
第二章、四个人、两份情、一场爱1
别离三年,宋渝汐不曾回来过,而今重新踏上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心中眷恋无法言语。
出租车司机热情地介绍着大连这座海滨城市的风土人情、餐饮美食和各种旅游风景区。东北人的豪爽和大连人的直率让宋渝汐清晰的意识到,她回家了。
车窗大开,宋渝汐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海水味道,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依旧是整洁的街道、高大的行道树,那大片大片的梧桐叶泛着秋色的黄,在风中摇曳,偶尔飘落,成片的堆在地上。
就是这条街道,拐角的地方有家很好吃的小饭店,老板娘说一口标准的大连话,为人豪爽。宋渝汐第一次请秦风吃饭就是在这里。
老板娘一上来就夸秦风是帅小伙,帅得一塌糊涂。让一向冷酷的秦风也微微有些不自然,闷着头研究菜单。
宋渝汐记得他们点了很多菜,也不是故意点的,只是,原本说好了是宋渝汐请客,谁知反倒是秦风问她这个喜不喜欢吃、那个喜不喜欢,问得宋渝汐措手不及,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切片的肘子肉、蛋黄南瓜、酱闷鲤鱼等到菜上齐的时候,两个人齐齐傻眼。最后剩下好多吃不掉,老板娘还戏称他们小两口不会过日子,说得宋渝汐脸上一阵阵地红。不过,宋渝汐倒是头一次发现有人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把啤酒当白水喝,没有一般男生带着炫耀的表情,秦风很自然而或者说很安静的吃饭喝酒,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他明明很年轻,可整个人却透着沧桑的沉稳和成熟,这样的男子是宋渝汐前所未见的。
最后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说秦风已经结过了,宋渝汐愣了,“不是说好我请的吗”秦风还是酷酷的不多话“下次吧。”
于是就有了下次和下下次
电话铃声响起,截断了宋渝汐的回忆,是刘一凡。
第二章、四个人、两份情、一场爱2
她这才想起自己走的匆忙,居然忘记向他打招呼了,岂不是无故旷工一路奔波,让她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软软的带着疲惫“师兄,家里出点事,我想请几天假。”自然是不能说自己已经到了大连,要不那边刘一凡非得掀了桌子。
刘一凡语气不禁柔和起来“要我帮忙吗”
“师兄,那套施工图我还没画完。”
“我另找人画,有需要的话尽管找我。”
“谢谢师兄。”
“误工费我会在你工资里扣的。”
宋渝汐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挂了电话。
司机师傅笑道“小姑娘这样才对,年纪轻轻的就应该多笑笑。”
电话再次响起,宋渝汐看了眼屏幕,是宁榕。顿时温暖的笑容漾了满脸。
宁榕标准的女高音吼道“小汐子,姐姐我马上飞到你那鸟地,立马去机场接驾。”
宋渝汐稍一迟疑,那边便叫道,“你丫磨叽什么呢,不就那几个破工资吗,姐待会补给你。你说说你,年纪不大整个一财迷,人家是万事向前看,你也是,不过是金钱的钱,共产党不是教导我们不能拜金”
“小榕”
“废什么话,赶紧的。”
宋渝汐唇边笑意更深,把电话远离耳朵“可是我刚下飞机,到大连了,说不定咱俩刚才在机场擦肩而过呢。”
“啊”果然是一声大吼。静了片刻,那边广播登机的声音依稀传来,“你个死丫头终于肯回来了,别急着走,我天就能回来,等姐回来去趟你家。你要是敢跑”
宋渝汐一连应了几个好,那边宁榕雷厉风行地挂了电话。
医大二院。
宋渝汐终于见到阔别多年的母亲,也顾不上说说话,母女二人就楼上楼下的折腾,交了手术住院的各种费用。主刀的医生是一个手指修长的中年男子,温和地安慰她们,说这种心脏搭桥手术的危险性越来越低,这样的手术他们一周能做好几个,要她们安心。
可是,在签同意书的时候宋渝汐的手依旧是抖的。小时候大人们开玩笑问,渝汐将来想嫁什么样的人,她总是骄傲的抱着爸爸的胳膊说,就嫁爸爸这样的。一直以来,父亲在她心中都是高大坚强的形象,家里家外的承担,几乎无所不能。但此时看着观察室里吊着点滴的父亲,她顿时觉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