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十骑甲走拢,能看清黑麻袋是鼓起来的。
大椿曾听军队退役回来的叔伯们聊起过,秦兵都备有黑麻袋,每次出战,麻袋里都装着战利品,里面全是敌人的头颅,清点头颅的数量以确定该立何种战功。
那这些黑麻袋胀臌着,里面是装的什么?
大椿不敢想。
黑麻袋被甩到谷场上,骑兵下马开始清点数目。
大椿只看了几眼,已面如砒.霜,头颅从麻袋里分捡出来,全是族人。
那提着带血战刀的人,没有参与清点,而是打马向跪在地上的羊氏族人走去。
有人吓得面如死灰,不停的颤抖,羊十六试图动了动僵硬的膝盖,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骑兵准确地抽了一鞭,然后再跪下。
“你……你……为何杀我们……”有个族人壮着胆子颤声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我从来没去过鹿馆……”回应他的是一刀斩下……
无人再敢发声,只待手起刀落,跪地的男人全部被斩首。
清点完毕的骑兵来报:“包括刚才逃役被斩的两个,嵫山夏后羊氏族人,共五百一十七颗首级。”
同时也有骑兵将这个数字告诉了一直立在场中等候消息的首骑大人。
首骑问手提战刀的人:“你说是五百一十八口;还剩一个,逃跑了吗?”
他下巴微抬,指向被绑在谷场边的羊大椿,淡漠地说:“跑不了。”
大椿已面无人色。
背后的鸟笼开始不消停,鹩哥好像意识到危险,激烈地拍打翅膀,放声尖叫。
鹩哥的叫声急促,似遇到生命关头在做垂死争扎。
众人都被这鹩哥吸引,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叫声,好像很悲痛欲绝的样子。
大椿呆住了,毕竟第一次听到这鸟如此急促争扎的叫声。
这是……悲鸣……
大椿看着鸟,生平第一次,亲见鸟悲鸣。
首骑大人轻挥手,示意松绑!
骑兵替大椿解开绳子……
他见到雪弟骑马缓缓向他走来,他看到雪弟的长刀还挂着血。
男人走拢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眸深遂似无底黑洞。
“雪,只是我的表字,我还没告诉过你我的名。你听好了,我名起,姓白名起。我白起与你一样,没落士族子弟。我为躲避祸端进你嵫山夏后羊氏,你们见我势单力薄,对我百般羞辱,今日我灭你全族可有错?”
大椿只觉脸颊上有点湿,一摸,原来是流泪了。
白起指着谷场的脑袋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只须唤声夏后羊氏全部出来。你的族人们就乖乖出来了,拖家带口,扶老携幼的排队走过来等死。杀狗还要叫两声,他们一声不吭,杀之猪狗不如。”
大椿“哇”的一下悲声哭泣,掩面痛哭。
白起看着战刀上已凝固的血迹:“我之前厌恶战争和杀人,想寻处世外桃园了此残生。真可笑,世俗之内哪有世外之地,不受严历律法约束,只有无底黑暗。”
大椿泣不成声:“让我跟着你吧!做牛马,做猪狗都行。要不你把我卖到咸阳男馆,你偶尔来一次也行。”
白起冷然又决诀:“今世缘份巳尽,你自己动手吧!看在刚才我受鞭笞时你挺身而出的份上,我留你全尸,你下辈子再变做牛羊猪狗留我身边吧。”
“那你呢?我放不下,放不下……”大椿说这话时,嚎哭不止。
白起深遂的眼光聚焦,看向远处:“我?我会与阴氏圆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