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谈吐倒是字正腔圆,活像哪家正经拉扯大的公子哥儿,就是脸蛋嫩了点,显得未脱稚气,看样子不过才及冠的年纪,跟吴秦比小太多。
“你哪里只吃了我几口鱼饵,你这几日将孤江里的鱼虾皆赶尽,非但偷吃了我所有的鱼饵,还让我这几日钓不着鱼,现在可倒好,我家门帘也被你扯坏了去。”
吴秦起身抖落那件鹤氅,翘起二郎腿端坐在竹榻上,又从嘴里哼了句,“多大了啊,还学小孩似的偷吃?”
提及他的年纪,又将他跟小孩子比,明显就是在嘲笑他,公子哥儿索性一屁股赖在地上,对吴秦扮鬼脸吐舌头道:
“你个小气鬼,吃了点你的东西就就要煮了我,等回头我告诉爹爹去,教他来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原先这话他也未去深究其间意思,只因他父亲是南海龙王,从小到大总拿这话唬他,时间一长,这他自然也就偷听了去,有样学样跟着骂出口来。
吴秦这么一听算是知晓他的来历,扒皮抽筋的说法本就来自龙族,又见他头上的犄角,满身的穿绫着锦,不禁冷哼道:
“我当是谁呢,不过是南海龙王敖钦家的儿子,也敢来终南山清霞观胡闹!”
这句委实将赖地上撒泼的家伙给唬住,惹他一时怔住,闷声红脸看着吴秦。
门外那处炉子早已不见小师妹般若的踪影,怕是在他们吵架那会儿早就走了开。吴秦趿拉双布鞋走出屋外,还不忘将地上那道草帘塞给他,呵斥道:
“这帘儿你总该给我安回去吧,我回来时这屋子必须完好如初,不然等着我怎么收拾你。”
话毕吴秦抬脚便朝山上赶去,按他小师妹的脚程,方才那功夫应该不上半山腰,吴秦使了风遁术,却是提早在半山腰的石阶处等着她。
不登时般若出现在眼前,歪头向他道:“怎么着,书也按时给你还回去了。”
吴秦趁她说话的空挡儿将脚下布鞋给穿好,左右这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顺进肚子里,道:“方才可是你掀了锅盖放那业畜出来胡闹的,这下必须给我个说法。”
般若见吴秦提及起小龙王,觉得好笑,回他道:“南海龙王家的幺子敖棠,都称他是个混世魔王,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里都惯他惯得不得了,你且放他一马,就当做个顺水人情给老龙王,犯不着跟他置气。”
“那你小姨呢,几时到这儿来?”吴秦的话出口,心还是一拎的,索性他的小师妹般若是个榆木脑袋,自然察觉不到他面上的细微变化。
于是般若果真爽快道:“约莫巳时也该来了,你先去山下等着,总能见到她的。”
每个月初般若的小姨总会来终南山和师父一聚,吴秦眼巴巴盼着的也正是这一日。
“不过四师兄,山脚下你家……”
经小师妹这么一提醒,吴秦也将目光跟至山脚自家暖烟榭处,只见那里一道青烟袅袅升起,接着火光点点,直蹿上半空。
“该不会是烧着了吧。”般若的话未完,吴秦已经是一溜烟冲下了山。
自古好心办坏事的不在话下,吴秦哪能料到当初只是要这业畜将门帘安回去,谁知他这会儿正抱着
竹帘躲在石狮子旁,见吴秦赶来,一脸苦瓜相,嚷道:
“屋外头那盆炭火不小心被我碰倒了,原先是想站在凳子上给你装竹帘的,没想到摔了一跤,把炉子给撞倒了,风正好吹着些火屑子往里飘,也不知点上个甚么东西就着了。”
吴秦这心里头一塌,只身便是冲进火屋里,也想不到使法术护体,依稀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