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看到女儿削瘦、苍白的病容,她就明白,容欢恐怕是油尽灯枯了。
太子府中事多,外也好内也好,容欢这太子妃人前风光,人後却是当的心力憔悴,亦让她自产後就亏空了的身子,一日较一日的破败。
终至消亡。
其实以容欢的性子,不该如此的。
当年也正是因为深知容欢这淡薄中又有股坚韧脾气的性子,容相才会在权衡之後,应了大女儿的哭求,并做了不知所以的容夫人眼中卖女求荣的後爹一回,将容欢给送进太子府中。
奈何容相一生自诩机妙算,也万万算不到,容欢会在太子的冷漠中,仍旧一无反顾的将真心给捧了上去。
哪怕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容母是过来人,哪里会不懂女儿的心思。
“欢儿……听娘一句劝,放宽心,宝哥儿还小,还需要母亲啊……”
宝哥儿正是皇太孙的小名。
听到母亲提起儿子,容欢枯槁的脸上,终於浮现一丝光辉灿烂的采。
她握紧容母的手,力度之大,甚至让容母的眉头微微蹙起。
“欢儿……”
“娘,我今日找您来,其实就是为了宝哥儿的事。”
容母一怔。
还没会意过来,容欢却忽然掀开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然後下床,跪下。
动作之迅速流畅,不似久病之人,更让容母毫无反应的余地。
“欢儿,你这是要做什麽?快起来!”待得回过来,容母面色一白。“你这是要折煞娘亲啊!”
容欢闻言,身子一晃,美眸里水雾弥漫。
她望向容母。
那哀切又坚定的眼让容母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同时,一丝不妙的预感闪过心头。
“欢儿,你……”
“母亲,欢儿平生未求过您什麽,可这次,请恕女儿任性一回,求求母亲可怜可怜您那即将丧母,无人可以庇护的外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