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被囧到了的感觉。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一个男人凑过去轻声问谦人“刚才那一位,你确定她是易少的”
唐易从不让纪以宁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除了唐易身边贴身的人之外,很少有人认识她。
谦人点一点头“确定,她就是易少的太太。”
“”
众人一阵沉默。
忍不住同时深深感慨“我们易少的品味,果然与众不同”
那么血腥暴力的男人,最贴身的女人,居然会是这样文艺与温和。强烈的对比,简直杀伤人眼。
除去别的不谈,唐易有一项优点是值得肯定的,就是信守承诺。
他是擅长做决策的人,任何事,在唐易的世界里,最终的标准线只有一个准或不准,行或不行。他决定放她出去,就一切任其决定,他不再插手。
美术馆里,纪以宁好似重生。过去的一切那么鲜活地跳跃进记忆里,用她学过的所有,用她懂得的所有,向每一个来访的客人完美诠释艺术品的生命内涵。
日升日落,这些天的日子,前所未有的沉醉。
下午四点,纪以宁准时结束一天的工作。
走出美术馆,缓缓走在通往家里的路上,她忽然想念起他来。
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唐易很忙,他一忙起来她就很难见到他。也不知他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茫茫然就有一种失了他下落的感觉。
她忽然停下了回家的脚步。
她想见他。
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女子,爱一个人可以爱到目空一切的地步。
宁可即刻盲了,不要再看见其他的人。
唐家总部。
气势恢宏的摩天高楼,如梦魇般直耸云端,黑与白的相间之色,颜色与空间的关系被发挥到极致。置身其中,光感好似来自末世,不留就堕入魔道,建筑上秘主义之滥觞至此是个。
顶楼,唐家总部办公室。门外站着两排人,清一色的黑西装,色凛然。
办公室里此时有两个人。一个年长者,一个年少人。一个站,一个跪。
跪着的那个少年人眼中有惊恐,拉着年长者的手,祈求道“齐叔,你要救我”
年长者闭上眼睛。
许久,才叹出一句“程洛,你求我没用。决定你生死的人,是易少。”
少年人还想求下去,只听得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门外响起恭敬一致地鞠躬声。
齐叔立刻转身,九十度标准的深度鞠躬礼,恭敬敬声“易少。”
程洛惊惧抬头,终于看见这一个,即将决定他生死的男人。
那么惊艳。
如此醒目,肃杀声色中,他凛冽眉骨一时隐一时现,淡色的唇,弧线完美,漂亮艳丽的脸,轻易便勾人欲望。
唐易。
原来,这就是唐易。
齐叔急急道“易少,请您饶他一次,我”
唐易缓步步入室内空间,姿态华丽,与站着的齐叔擦身而过,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齐叔被他周身透出的冷色气质慑住,一时住了口。下一秒,只听得俊美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齐叔,”唐易微微抬眼,眼风一扫“你出去。”
唐易的命令,几乎没有人敢反抗。
室内剩下五个人。唐易,程洛。谦人,以及其他两个贴身下属,站在唐易身后,几乎都没有表情。
唐易缓缓走向办公室里的小型吧台,与跪着的少年擦身而过,男人丝毫没有低头看他,仿佛全然不感兴趣,只是经过少年身边的时候平静出声“你起来。”
程洛不敢。
他在惊惧中抬眼,只看见吧台边一个孑然而立的背影,眩惑的姿态。
唐易卷起半截衬衫袖口至手肘处,然后动手为自己倒了杯纯净水。六角形透明水晶杯,被骨节分明的手拿住,整个画面忽然呈现出一股无以名状的性感。
拿着水杯从吧台边走回来,见桌前少年仍旧跪着,唐易也不说话,只是眼攫住他,压迫感顿时席卷程洛全身。
无形的压力,剧烈而无可反抗,程洛只觉无处可逃,唐易只是一个眼,他竟真的好似无法抗拒,缓缓起了身。
唐易在办公桌后的主位上落座,姿态闲适,抬手喝了一口水。
“什么名字”
“程、程、程洛”
“几岁了”
“十、十九”
“在唐家受委屈了”
“”
“所以才要背叛我”
“”
他越淡定,程洛越惊恐,终于忍不住求饶“我没、没有”
“没有”
唐易反问出声,唇角微微上扬,好似有笑容。
下一秒,男人忽然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扬手重重甩出去,把整份资料甩在程洛面前。
纸张与大理石地板碰撞,因为他的力,而发出巨大的回声,沉重,骇人。
“有件事你最好给我提前搞清楚,”唐易看向他,轻启薄唇“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说谎。”
程洛禁不住颤抖起来。
原来,传闻是对的。唐易,阴晴不定,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唐易抬手拿起水晶杯,喝了一口水,刚才的暴戾之色一下子全体不见,程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又变成了先前的漫不经心的样子,连声音都渲染上了慵懒之色。
“对方开给你什么价码”
程洛吞吞吐吐“五百万美金他们说会送我去美国不再回来”
唐易忽然笑了,慢条斯理的声音。
“他们是不是还告诉你,会在送你去机场的路上打电话给你,告诉你拿五百万美金的地点”
“你怎么知道”
唐易的眼慵懒无比,放下水杯,抬手转过桌上的手提电脑屏幕,面向程洛。
电脑上正播放着一个视频,是谦人在检查一辆车。
“认识这辆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