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起被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双手摇了摇,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然后小家伙就像一阵风一样,蹬蹬的跑过来,先是冲进我怀里,吧唧亲了我一下。然后自己拉好被子躺下,粉嫩的小手拽着我的衣角,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未合上的房门唆进一团雪白,小启摇着尾巴跑进来,看了一眼躺好的顾小安,轻轻的吠了一声,才合上眼缩在床脚边。
我无声的看着这一切,抬头这才看清不知何时靠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些的傅君颜,我朝他指了指顾小安拉着我的小手,他点点头,依旧只是在阴影里看着我们。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想那应该是极其柔和温暖的色。他纤长的身影在这昏黄的夜里,就这样立再我面前。我突然想起在那所有的莫名其妙接踵而至的时候,当我在一团混乱里爬上保姆车,他就那样伸出手接过安安,然后对我说,你累了,休息一会。似乎接下了我所有的茫然与手足无措。
也许也正是因为最初映入眼帘的那双手,从此,不论是什么时候,看见他,我都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安心。我就突然想到岁月静好这个词,觉得光是这样就无比美好,我想我是疯了
可我仍是有疑问要问,我说“傅君颜,安安为什么会知道妈妈死了”
他听了似乎了然,没有犹疑地就低声回答我“那天把安安带进房间里,我告诉安安的。”
听到他这样说,我突然有些受不了,想到自己从小没有妈妈的那种痛,近乎愤怒的抬起眼直瞪向傅君颜,我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傅君颜却没有生气,他只是依旧站在那一片阴影里淡淡的开口,我听他说“我们可以因为安安年幼而告诉他,妈妈出了远门。但一个谎言的背后是无数个谎言,那是个永无休止的无底洞。小爱,你希望这孩子的童年由谎言来填满吗安安的生母是我们给不起的,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给孩子希望。孩子只是懵懂不是无知,但他终会长大,告诉他真相比什么都好。而有我们的爱,你要相信,他不会孤单和不足。”
我默然了,他说的没有错。我闭闭眼,无力的说了声”傅君颜,对不起。“
而他笑了笑,朝我摇了摇头,他说“傻丫头。”然后我看着他替我合上房门,转身离开。
第二天傅君颜照例泡好两杯牛奶,当我满足的放下空的玻璃杯,咂巴嘴时,却见安安抱着奶瓶死死的扣在怀里怎么也不喝。
“安安怎么了烫了”我伸手想要去够他的奶瓶。
顾小安却摇摇头,抱着奶瓶往凳子里缩了几分,低头对着奶嘴咽了咽口水,仿佛僵持一般死死的撇过头,小脸呛的通红,转头对在煎蛋的傅君颜道“水水,安安喝水水”
去摄影棚的路上,我望着顾小安捧着奶瓶的谨慎样,又抬头看傅君颜,他也只是摇摇头,和我一样怪这嗜奶如命的小家伙,今天怎么忍着一口也不喝
jy来片场的时候,我看见顾小安的眼底跳跃出了几分快乐,又好像有几分娇羞。我就真纳闷安安什么时候和jy那么熟了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后安安一见jy走近,果然就从傅君颜怀里挣下来,小小的身子抱着奶瓶扑在小启身上,小脸埋在小启耳边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声音很小,我只能听见那暖暖的童音,他的表情很郑重,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偷笑。安安说一句,小启就汪一声,两个小家伙好不快乐,我早已经服了这两个活宝,无奈的摊摊手和傅君颜相视一笑。
就见顾小安终于做好的决定一般,一溜烟跑去jy腿边,扭捏的拉了拉jy的裤腿,仰着小脸眨着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望着jy, 表情郑重可爱的,突然用小手把珍宝一般捧在怀里的奶瓶举到最高,对着jy喊“安安给安安给奶奶,叔叔疼安安对不起”
片场突然静了下来,jy看着他脚边的安安有几分傻住。
“怎么又哭了”傅君颜温热的指腹抚上我的眼,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我咬着唇望着那真挚的小屁孩,心底翻江倒海,这是哪里的小豆丁,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
町越哥也从一旁走过来拍拍我的肩,一身的冷淡气息减轻了不少,他昨天下午没有工作不在剧组,但多少应该是听说了,他看着站在jy脚边执拗的举着奶瓶的顾小安,感叹着对我说“这孩子惹人疼。”
我对他点头,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又转头看傅君颜走过去,他把顾小安抱高,帮着他把奶瓶递给jy。
“小爱,你才多大”
“啊”我愣了愣想不到房町越会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半响才答“十八。”这一年,我才十八岁,在这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
我是十八岁的顾宝贝,而不是十年后那个饱受爱情苦,流离漂泊没有归宿的那个二十八岁的顾宝贝。我又看了一眼安安,看了眼抱着孩子的傅君颜,他们是我重生后的意外,打乱了我在上一世的太多故事走向,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带着个孩子。”他感叹,整个人都变得好亲近一般叹了声“小爱,你们都是好孩子。”
我才想起前世,我和房町越演的是爱到骨子可生可死的爱人。可是现实中,我们的关系冷到可以掉进冰窟里。房町越不是好说话的人,他气场偏冷,对谁都不冷不淡,看见他的人,就会想到冷傲两个字。只是很久很久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他确实有冷傲的资本,他出生在政治世家,高干子弟,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把车子开进中南海去兜风的男人。
前世的我在接这部戏的时候,还是个被爹地宠坏的丫头,没有吃过苦头,没有天高地厚,自恃又甚高。不论是顾家肖家还是莫家,我咳嗽一声也能让某个领域翻个天来。所以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冰块,就算再优秀我都不感冒。再加上那时我虽然被剧本吸引,也有兴趣,可到底只是觉得好玩而拍戏,全是玩票性质不够尽心尽力,有时候心思不在就只是敷衍,约翰的要求很高,房町越也是。可前世因为我片场却常常ng,有一次他冷眼看着我,对我说“如果不想演戏,就回家休息”那时候我不了解他,只觉得气闷,对他扔了几个白眼。心里想和jy对戏就不会这样,jy在演艺圈已经小有名气,也没有像他那样不耐烦给我脸色看。我那时候哪里晓得,jy是因为喜爱,所有包容。
后来有一次房町越向剧组请假,那个时间点又正好碰上剧组拍外景,剧组向比萨政府租借了半天时间的比萨大教堂,那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可是他这个主演却临时要请假,约翰老头子有些为难。我却经兮兮的看不过眼,用他说过的话嚷着呛他“要演戏就好好演,搞什么特殊耽误大家的进度。”我说那样的话和他作对,不过是大小姐脾气上来了,记恨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