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再给他两个月,他派出去找卢天元的人就能带回消息,只要知道军令符在哪里!他就亲自送她下地府!现在,留着她,还有用。01bz.cc
毕竟,一个被自己完全拿捏在掌心的人和一个有野心又有脑子,并且和他一样对权力渴望的贤王,两者相比,他宁愿选择前者,不会那么麻烦。
“阿绥,昨天又有人参你了····说你后宫干政,说你魅惑我······”周敏单手撑着下颚,双眼直直的盯着已经落座在一旁的男人,笑的温柔而深情。
燕绥将自己那杯由周敏煮好却已经冷掉的茶水向亭外泼去,随后重新煮茶,行云流水的动作,赏心悦目,将煮好的茶只给自己满上后,才缓缓开口,“陛下,怎么看?”
“我罚他禁足七天,在家面壁思过,小惩大诫······”周敏看着燕绥的举动并未生气,而是自然的拿起羹勺舀了一勺他煮好的茶,满上。
悠然自得般端起茶盅,轻抿一口。
回甘的茶味带着微涩的清甜盈满口腔,周敏餍足的犹如午后的猫,懒懒的趴在石桌上,看着身边的燕绥,“阿绥,你说,我都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了。为什么,我的心·····空落落的,那么冷呢?”
“陛下想必是近日国事繁重了些。”燕绥没有看向周敏,而是欣赏雨后清新的竹林,刚刚停了一会儿的雨此时又下了起来,绵绵不断,犹如水瀑,噼里啪啦的打在青竹之上。
风过竹林,带起泥土的气息,夹杂着一丝凉意,轻撩发丝,丝丝缠卷,衣袖如云浪层层叠叠。
“为什么让阮浩宇侍寝。”周敏情有些落寞的问道。
燕绥并没有因为周敏的质问感觉一丝心虚,笑了笑,事不关己般温柔说道,“陛下,朝堂上一直说我霸占女皇,让其后宫无子嗣,我只是为陛下多选择几个知心人,为周氏皇朝开枝散叶。”
“呵·····阿绥,你知道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喜欢到,只要你想,只要我有·····”周敏有些苦涩的起身,走到亭子边,伸出手,接住廊檐下滴落的晚春雨水,冰冷的雨滴落入玉手之中,犹如晶莹的水晶炸裂成无数镜像。
对于周敏的表白,燕绥听过很多次,但唯独这一次,周敏的那一句‘一直都喜欢你’说的无奈而落寞,似有自嘲又似认命。
周敏突然回头,正好对上燕绥的双眼,“明知前方死路,我却依旧固执负生前行;明知你看似温和实则冷硬,我却舍不得就此放手;明知九死难生,我却甘愿飞蛾扑火······”
“陛下说什么?晏绥听不懂”燕绥看着周敏,突然有一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地方变了,或者说,多疑的性子让他不由得揣测更多。
周敏笑了笑,状似无意的说到,“阿绥,你觉得朕的江山万里,秀丽山河美吗?”
周敏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燕绥的心突然一惊,内心有一丝警觉,但又觉得不可能,不由得试探,“陛下的江山连绵秀丽,自然是美的。”
周敏转身,坠地的鲜红衣裙被一阵风吹起如展翅预搏击风雨的蝶,在亭外溅起的雨滴中,划出一个弧度,延展铺成在石阶之上,接受风雨洗礼。
侵湿的红裙裙摆,红的越发弥霓,可诡异的糜红却给这阴绵的天气注入一道热情的血色,绚丽亮彩,妖艳而刺目。
这时候,燕绥才注意到,今天的周敏没有一身黄袍,也没有学贤王总是一身白衣,而是选择了最为艳丽的绯红,在青竹雨帘的背景下,格外的张扬而迤逦,凌厉而奢靡,让他的视线有一瞬间因为那一抹红而晃了。
周敏一步一步的靠近燕绥,在他面前停下,弯腰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肩膀之上,发丝随即落在他的颈边,风吹撩动,发丝在燕绥胸前的白衣上舞动飘逸,“阿绥,于天下而言我是君,与你而言,我只是周敏;但天下和你,我的选择从来都只有一个······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对于周敏突然的靠近,燕绥眉头皱的很紧,从前的周敏从来不会不顾自己意愿靠近自己,或者说,虽然总是说着喜欢但周敏却好像很有自知之明似得,从不会主动靠近。
或许是知道,他排斥任何人的近身,怕被他不喜,所以她也从不会轻易尝试。
可是,此刻的她,明知道他多厌恶别人的近身,却恍若不知一般靠近他,让他浑身都不舒服,燕绥可以容忍周敏多活两个月,但是,她的靠近,并不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在燕绥即将将周敏一把推开的时候,却听见周敏靠在自己肩膀上,隐隐传来的低语,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不知道周敏话中的意思为何。
就是这样一个愣,等燕绥在反应过来想将周敏推开的时候,周敏却早已有了预感似得,先一步起身退后,毫不拖泥带水般,转身向亭外走去。
“燕绥,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以后不要把其他男人推给我。除了你,我谁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