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麦嘴角抽搐,这大伯母记忆力还真好。
村里哪家都是三四个孩子,因为村子也不算大,各家都有来往,孩子们都在一块玩,乔小麦生怕累着自己的耳朵,赶紧打断道,“人还真多,”
看来村上大半的孩子都上街了。
“是啊,呼啦啦的一大片,热闹死个人,心痒痒了吧,”张桂华故意逗她玩道,“谁叫你贪嘴睡到现在的,这次得教训了吧,看下次还喝酒不,”
“我才不心痒呢大下雪的,路又滑又粘,我才不要去呢而且我又不是故意睡到现在的,谁知那甜酒醉人哪,”
张桂华知道小孩子爱热闹,虽然她嘴上说不在乎,可心里铁定很难受,遂也不敢再逗她,“就是,咱们才不去呢大年初一的,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走,去奶奶屋,伯母给你拿糖糕子吃,”
“嗯,”乔小麦点点头,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她本来也是想给奶奶拜年来着。
农村有大年三十守夜的习俗,所以大年初一大人们起来放完鞭炮,吃完饺子后会上床睡个回笼觉,小孩子拜完年后,则会拿着压岁钱去街上买炮仗玩。
年初一,要休息,大街上其实很冷清,门面是不开的,只有个别商贩会摆摊买些爆竹和杂货,但过了中午就不干了,回家休息,打牌、嗑瓜子,闲扯唠嗑、家境好的,便在家里看电视。
乔家庄这时候富裕的不多,整个庄子能买得起电视的没几户。
乔家几兄弟凑了钱买了一台放在乔夏氏的房里。
这时候的乔夏氏耳不聋、眼不花,身体硬朗,腿脚麻利,在乔家是绝对的权威人物,她四十岁守寡,靠一个人的能力将七个孩子拉巴扯大,几个孩子都很孝敬她。
乔小麦推门进去,屋里热热闹闹的,二伯、二伯母、小叔、小婶婶、左邻右舍的七婶八娘都在呢,将十几平方米的小屋堵得只留一人过的走道。
电视里正放着重播的春节晚会,满地的瓜子皮、花生皮、糖果皮、彼此起伏的大笑声中掺杂着声声清脆的嗑瓜子声。
人还真多,乔小麦大致扫了一圈,给钱的大爷们都在这,也省得她一家家地去拜访了。
她像只掉进米缸里的老鼠,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十足的小狐狸样儿。
“奶奶,春节快乐,孙女儿给您拜年来了,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向老辈拜年是要行磕头礼的,可满地的瓜子皮和雪水烂泥,她跪不下去,索性人多,根本让不出足够的地方给她行跪拜礼。
她依旧像刚才一样像乔夏氏作了三个九十度的揖,又像周围的各位叔伯婶娘作了揖,“向各位奶奶、大娘、二伯、二伯母、小叔、小婶拜年了,祝大家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老实说这里面很多老人家她都不认识,所以拜年时也不能一一称呼,好在她年龄小,大家也不跟她计较。
“小乖乖,快点到奶奶这边来,”乔夏氏朝她招手,“咋你一人来了你妈呢”
被你儿子拉上床暖被窝去了,这是实话,可乔小麦不敢说。
“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起来就没见着,”乔小麦乐呵呵地走过去,偎依在她奶奶怀里,
“大概是看你一时半会醒不来,出去串门去了吧,”乔夏氏自发自觉地帮两人找了借口,摸着乔小麦的小脸说,“你妈说你贪嘴喝醉了,我还以为你会睡上一天呢”
“哪能啊,我还惦记着给奶奶您拜年呢”乔小麦嘴贫惯了,说这些溜须拍马的话,一点负担都没有。
“哦,是真惦记给我拜年,还是惦记那压岁钱呢,”乔夏氏点着她的鼻子,调笑地问。
乔小麦歪着脑子,嘟着小嘴,愣了一会,说道,“自然是拜年啊,拜了年才可以领钱嘛,”
乔小麦活了三十年,别的没学会,卖乖讨巧倒是一卖一个准。
一番话说完,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她原本就比几个堂姐妹漂亮,这会又因为穿新衣服的缘故,喜人的紧。
“瞧瞧这张小嘴哦,跟吃了蜜似的,巴巴的,说出来的话真好听,跟电视里演的一样,”
“她就是学人家的,她妈说学几句吉祥话,留作今个拜年用的,原先我还担心她小小年龄说吉祥话磕巴呢没想到学的这好,也不知这孩子随了谁,我那儿子儿媳都属于嘴笨的人,她两个哥哥也不是嘴利索的主,倒是这孩子,打小嘴就会说,”
随谁,当然是那两个没羞没臊,大白天滚床单的儿子媳妇呗,乔小麦在心里嘀咕道。
“大姐,你真有福,儿子媳妇都孝顺,孙子孙女又可爱,您老有福哦,”
“老姐妹,你别这么说,你几个儿子儿媳对你不也是极好嘛,咱们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也该享享福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可着劲儿地夸乔小麦。
还不忘掏钱给她,有的直接朝她兜里塞。
乔小麦大致看了一下,除了乔夏氏给了她两元外,其他人都是一元,有两个年龄大的奶奶只给了五角,现在看来,大伯母那2元钱还是多的。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不能日更,但每章字数都很充实。
解围
乔小麦歪靠在乔夏氏的怀里,吃着大伯母帮她拿的糯米糖糕,跟着大伙一起看滚动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