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车窗外一声清脆的呼唤,让已经安静睡了不小一会的陈国斌马上醒了过来。他一脸微笑:“小月,就上完课了?”
秦月嗯了一声,神情却有些郁郁寡欢,茫然不知所措。
陈国斌马上下了车,热情建议:“我们去小河边走走吧……”他一边给盛世杰打去电话说明了一下,省得秦芳担心。
秦月跟着来到青青河边,远处几只无人看管的山羊正在贪婪啃着嫩草。
俩人慢慢走着。
陈国斌深呼吸一口,动情安慰起来:“小月,永远都不要怪你妈。她那么坚决地生下你,是为了一个执着而简单的信念,这是一种伟大的精神,是一个母亲的高尚本能。今天你妈很开心,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对吗?”
秦月小声哭泣,摇头:“我不会怪我妈妈的。为什么他现在才找来?这些年我妈妈过得太辛苦了。”
“他终于还是来了。”陈国斌轻叹了一口,“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至少此时此刻,他是真心的。就让他们多享受一下这个难得的幸福时刻吧……”
陈国斌就带着秦月转了一个中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终于让她的心情平静了很多。
下午,陈国斌主动代替秦芳,客串了一次老师,秦芳则和盛世杰一起投进了大自然的怀抱,不知去了哪里,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陈国斌只知道,大概这一天,是秦芳这些年最幸福的,那就应该让她尽情充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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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四个人终于还是坐在了一起。
秦月低着头只顾吃饭,秦芳有些尴尬,盛世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国斌适时帮着往秦月碗里夹菜,“小月,多吃点菜,别老是只吃饭,看看你现在才多重,风一吹就倒了。”
秦月终于抬头乖巧地应了声:“知道啦,陈大哥。”脸上顿时灿烂不少,让对面的俩人惊喜不已。她想开了很多。
是夜,陈国斌也留宿在了学校,现在这里的房间还是很够用的,下学期开学县里就会增派四名老师过来,学校的招生范围也会扩大到邻近几个村。
长夜漫漫,宁静的山村环境,让陈国斌不禁想到了很多很多,对比,他对自己的一大挡子剪不断理更乱之事,何尝又不是感慨万分,虽然性质不一样,但在表现形式上,却也没有明显区别……
“世杰,我还是想留在这里!”床上,秦芳坚定地表明了决心,她能感受到盛世杰现在肯定不是一般人了,“能见你一面,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小芳……”盛世杰哽咽着感动万分,一脸坚毅:“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不过小月应该出去继续读书。”
“嗯……”秦芳身子更软了,“我会劝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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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告别秦芳母女,陈国斌就拉着盛世杰赶向梨宁-县城。
路上,俩人仍是许久没有说话,各有所思。
“小陈,你觉得我是不是太操蛋了?”盛世杰忽然问道。
陈国斌摇了摇头:“我没有资格评价你。我自己就很操蛋。大概人生只有走过更多,领悟更多,犯过很多错,才能真正成熟起来吧。我希望那是真正成熟,而不是老成,至少在对待感情时,必须真心真意。历史遗留下来的沉重问题,不管对与错,都该好好重新收拾,更加好好去珍惜。”
顿了一下,他又恳切说道:“老盛,我们都还有很多需要努力去做的,这样才能少操蛋一点。”
盛世杰忽然发现小陈同志的背影俨然变得高大许多,他由衷地感慨了一声:“是啊……”对陈国斌对秦芳母女的恩情以及帮他找到她们,盛世杰深深记在了心上,他相信那是一个人的真正美好本质。
即将到达交接点时,盛世杰就淡淡说道:“小陈,过几天我就要开始新的工作了。我希望到时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像今天这样就好了。不管我在台前是什么形象,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陈国斌点头轻轻一笑:“这样的经历很奇妙。其实现在的我也才是真正的我,和曼玉在一起时,我还是要戴一点面具。”
“呵呵。”盛世杰微微一愣,会意笑了,“相信梨宁有你们两位领导在,一定能变得更加美好。”
“……”陈国斌哈哈一笑,心里饶是有几分汗颜,这样的领导眼光还是太贼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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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噗——”
正在沙发上幸福等两位阿姨做的大餐,周曼玉忽然看到了南湖新闻播出的头条,赫然却见老盛同志,虽然形象和那次见到时有了不小变化,但她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马上把刚喝的一口水给喷了出来,差点就喷了旁边懒洋洋的陈大领导一身。
“曼玉,你搞什么?”陈国斌顿时就皱眉,拿右手擦着左手臂上被喷到的部分,撇嘴不屑,“没见过稀奇啊?”
周曼玉却想哭:“老盛是新来的省委书记?”
陈国斌摇头撇嘴:“瞧你那点出息,当时插嘴那胆子都去哪了?不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么?怕个毛啊!”
“谁说我怕他了?”周曼玉马上就挺了挺胸,“他敢乱来,我就敢发大字报,说他在梨宁有旧情人!”
陈国斌实在不知该怎么说这位周大姐了,当然,谁敢对她乱来,他可会毫不客气。至于周大领导的政治觉悟,陈大领导还是信得过的,大事不糊涂,自然不会拿老盛的事在女朋友们前当八卦来吹。
从电视上看到正在省委常委会上主持会议的道貌岸然的盛书记,陈国斌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能不能做到“像今天这样就好了”,他可不抱多大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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