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即来到里边的卧室,陈国斌坐在床边,赵雅琴坐在凳子上。
“……”
赵雅琴先是把县公安局和县教育局换局长的事抖了出来,两个新局长下周一就将走马上任。
听着,陈国斌心里也有些惊讶,他同样把疑点迅速锁定在了香阴的那个父亲身上。上次赵雅琴和陈正南谈事的时候,陈国斌在旁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而当时陈正南就表示出了罕见的高度关注,想来他对这个所谓的儿媳妇也太放在心上了。至于陈正南的能量,陈国斌早在星香高速的计划中便有所感觉,虽然不确定这种能量的具体情形,但却知道肯定不会简单。因此对于现在坪江换局长一事,陈国斌倒不认为很夸张,这只是那种能量更具体的表现而已。
“这是好事嘛。”陈国斌脸上甚是轻松,“坪江的那些局长不怎么好招呼,这次换了两个,以后你做事应该会方便一点,。”
赵雅琴微微点头,定定盯着他的眼睛:“现在我离目标又接近了一步,但在莲云山的开发计划上,却还非常任重而道远,连第一步都未能迈出来。国斌,你能下来帮我吗?”态度甚是恳切。
陈国斌顿时一怔:“怎么帮?”
赵雅琴深呼吸一口,认真说道:“来我们县旅游局做副局长!”
“我做旅游局副局长?”陈国斌额上顿时皱得老高,颇感意外,他对旅游局的第一印象却是周曼玉那趾高气扬的嚣张形象。
“怎么?”赵雅琴白眼哼了一声,“觉得被周局长骑在头上不舒服?”
其实赵雅琴也是最近几天,在两个局的局长换人、形势有些变化时,才忽然产生了让陈国斌到旅游局的想法。对于莲云山的开发项目,赵雅琴一直感到压力很大,并且对很多问题并没有底,没敢贸然提到常委会上讨论。苦恼中她猛然想到了那位夸夸其谈的始作俑者,眼前顿时一亮。虽然对那家伙总有点不顺眼,但赵雅琴心里明白,这个开发项目如有他参与的话,那肯定会很不一样,能让她省很多心。
至于陈国斌和周曼玉的不对板,赵雅琴倒是觉得,这起码比他天天不怀好意觊觎着隔壁的董秘书要好——虽然俩人的婚姻只是名义,赵雅琴却也非常不想被戴一顶老公出轨的不光彩的红帽子,当然她也认为陈国斌对董婉凝其实只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就那小样,谁会看得上?哼!
见到眼下陈国斌的郁闷表情,再一想到周曼玉到时可能的夸张表情,赵雅琴心里就忍不住有些解气。不过她倒不认为,届时正副局长的不对板会影响到工作,相反更可能产生积极的竞争效应。只是对于陈国斌的态度,赵雅琴还真没底,她没有把握把脾气其实比牛还犟的他从市局拉来。
陈国斌并未理会她的激将,沉默了小会才眉毛一横:“周局长算个屁!”顿了一下,他又认真地问:“雅琴,你怎么忽然会有这种想法?”
“唉……”赵雅琴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莲云山的开发项目太庞大了,我对旅游的本质又理解得不够透彻,心里没有多大的底。像这个设想本来就是你提出来的,你的思路一向又很敏捷,我就觉得如果有你直接参与的话,那就很不一样。真的,我很相信你的。再说了,你在县里的话,天天可以回家吃梅姨做的饭,那样就不用自己做了。你是个男人,老是做饭,那样多不好啊。”
为了拉拢,赵大小姐昧着良心说了不少,其实她对某人每周才赖在家里吃一两天饭,都有点不爽,结果动不动就跑他这里来蹭饭找平衡。至于很相信某人的鬼话,那更只是鬼话而已,赵大小姐一直就认为他夸夸其谈有余,真做起事来可能不怎么靠谱。
陈国斌心里好笑,皱眉道:“从交通局到旅游局,这个跨度好象有点?”
“这有什么。”对那家伙没有旗帜鲜明的反对,赵雅琴心里颇有些意外,嘴上则说得轻巧:“以前我还在省计委工作呢,现在则是县长,管的事五花八门什么都涉及到了,人都是锻炼出来的。你别看旅游局不起眼,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一个局,五脏俱全,能做很多具体的实事,和你们科那完全不一样。”
陈国斌苦笑了一声:“雅琴,你用不着这样勾引我的。”
“谁勾引你了?”赵雅琴马上瞪眼,“你以为我很想把你调下来啊?主要是为了莲云山的开发,同时这样梅姨也会开心一点,她就特疼你!”说着,她又忍不住咬牙。
陈国斌不置可否,沉吟小会后目光殷切地望过:“雅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先考虑一下吧,后天回市里之前给你答复。”
听着,赵雅琴甚感意外,没想到那家伙这次的态度竟然这么不坚决?原本她还想着费上几个星期的口舌,磨不死他。
她连忙点头,爽快应道:“没问题!”
陈国斌跑去做饭时,顺手把冰箱里的酱板鸭丢给了赵雅琴。不过这次赵大小姐并没有坐享其成的低级觉悟,居然也跟着去了厨房,抢着做帮手,格外殷勤,让陈科长脑大不已并哭笑不得。对婆娘那点坑蒙拐骗以及某方面的小心眼,他又怎会不清楚,只是婆娘心里恐怕不会承认她是那么想的……
董婉凝正与徐书雁一起沉默不语地坐在红旗车的后排,朝交通局的机关宿舍赶去。此时,太阳差不多要下山了,时至傍晚七时,但天色尚明,而这次之所以晚下班倒不是因为加班,却是徐书雁先前在办公室里找她殷切地谈了好一会话。
董婉凝这会的思绪显得有些复杂。先前徐书雁的意思再是明确不过,想把她放到下面县里去培养,开始崭新的历程。虽然徐书雁再三认真强调,去不去完全看董婉凝自己的意愿,可董婉凝却感觉自己像被徐市长绑架了一样,不去的话,她还真说不出口。
问题在于,徐书雁透露董婉凝将要去的地方赫然却是坪江县,说她可能做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不过具体还没开始安排。董婉凝当然知道坪江县政府的头儿是谁,她想不明白徐书雁为什么会如此安排?可她也不愿说出那头儿和隔壁那人的疑似关系。现在董婉凝特别苦恼的是,坪江离江夏太远了,尤其是交通很不方便,她对新坪公路的印象也很深刻,如此每周看到妹妹就比较困难了。听说另外一条路倒还好走,但路上所花时间却并不会少。
董婉凝倒是已有了初步决定,她打算以后每个周末都坐车到陵阳,就把陵阳当成自己的和妹妹会师的地点。她宁愿自己在路上多遭点罪,也绝不想让妹妹再遭更多的罪。
想到隔壁那人时,董婉凝又感觉心里有点怪怪的,一起做邻居也有一段时间,倒是总算习惯了,这么忽然离开,好象有那么一点失落。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又打心里认为,离开那人挺好的,这样不管是徐市长,还是妹妹,大家都放心,她自己也塌实一点。
有些心不在焉地掏出钥匙开门时,董婉凝隐约听到隔壁门里赫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声,好象挺郁闷的样子,正被隔壁那男人训斥着什么。不会吧?董婉凝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