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成,你这次能脱罪活命,我们张家能平安度过这场危机,瑄儿居功甚伟。虢国夫人看重他的诗才,这才受托入宫拜求皇上,下了赦免的圣旨……”张九鸣转头望向张焕,轻轻一笑,“待瑄儿回来,我等摆宴好好庆贺一番。”
“瑄儿此刻奉旨游街,又被皇上御封赐下金牌,这对于我们张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张九皋挥了挥手,“估摸着瑄儿也快回府了,来人,速速去准备酒宴,派人在门口迎候,待瑄儿回府,我等立即饮宴庆贺!”
张焕笑着点点头,刚要起身去安排,却见二弟张宁脸色复杂地起身勉强笑了笑道,“两位叔父,大哥,我去吩咐下人备下酒宴。”
张宁旋即转身离去。
张九鸣扫了张宁离去的背影,有意无意地转头向张焕淡淡道,“立成,兄弟情谊弥足珍贵。兄长辞世,只留下你们兄弟三人。你作为长兄,要时刻为两个兄弟做出表率……”
张焕闻言一怔,下意识地点头应是。心头却是猜出了几分,张宁心胸狭隘器量不足,这一点张焕是心知肚明的,而平日里张宁对张瑄的态度也甚恶劣,危机关头自然是更加不堪。
崔府。
崔颖没有回府,还是跟随着玉真公主李持盈去了玉真观。
但崔颖固然没有回去,可消息和皇帝的赏赐却到了崔家。闻报说皇帝应允,崔颖拜玉真公主李持盈为义母,这让崔琚夫妻、崔进和崔焕兄弟都非常欢喜。
可旋即,同时传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又让崔琚夫妻颇有些汗颜。
张焕脱罪出狱,虽然没了官职,但毕竟保住了性命,张家也安然无恙渡过危机,不过这并不能引起崔家的重视。但张瑄在虢国夫人的酒宴上再次崭露惊世才学,引起皇帝和贵妃的封赏,不仅得了一个“金牌才子小郎君”的雅号,还奉旨游街……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世家大族,崔家人心里明镜儿似的。
有了皇帝的这番态度,明年春闱张瑄必然夺魁。任何权贵的荐拔,任何士子的努力,都比不得皇帝的看重。
崔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夫人,老夫倒是小看了这小厮……看他如此,这才学做不得假。这篇《太真仙子赋》,犹如鬼神之功,最不济,焕儿是作不出的。”
郑氏夫人轻声一叹,“还是颖儿看人有准头。皇上口谕里说了,要玉成张瑄与颖儿的婚事……以奴家看,颖儿能得夫君如此,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老爷过几日还是去一趟张家,缓和一下关系。左右有皇上的口谕在,崔家的面上也好看一些。”
崔琚脸色一红,默然点了点头。
崔进在一旁沉吟良久,方才疑惑道,“父亲,张瑄有才,倒也不难理解。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张瑄当众谩骂李林甫,听说今日在虢国夫人府上当着皇上的面也大加诋毁,可为什么李相那边毫无动静?这着实有些反常。”
“且,皇上重用倚重李相多年,如果说李相为天下最大的奸佞,岂不是说皇上有识人不明之过?皇上没有龙颜大怒,倒是奇怪的紧。”
“进儿,你之所言,正是为父心疑所在。”崔琚亦皱眉点头,“如此考虑下来,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