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就听见门外地动山摇一样还在敲战鼓,震耳欲聋。
不由的大怒,拍着床边,心道:你奶奶个姥姥小舅子的,要敲门也得等我找块石头打死了鞑子大汗,立了不世之功再敲啊!
极其不忿的翻身而起,抓了件背心和短裤随便穿上,一边喊着:“来啦来啦,别敲啦!”
方展宏梳理着乱发,打着哈欠开了门一看,甄健一身雪白的衬衫长裤,一脸不耐烦的阶级优越感站在门口。
不知道怎么的,方展宏一看到他这张脸,就有点条件反射的想起昨天在公车上的事情,忍不住想笑,真想冲他说一句:贱人兄,有咩关照?
甄健见方展宏这副形象,开门一股子啤酒味迎面而来,不禁厌恶的捂了捂鼻子,没好气的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喝酒了?你现在好歹是个老师了,要注意你的形象!什么……素质!”
方展宏豹眼一瞪,喝道:“啥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是借钱,趁早滚蛋!”
甄健被他瞪了一眼,吓了一跳,胆战心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随后道:“你看看都几点了?我们今天要去北京站招生,昨天梅校长交代,你全忘了吗?快洗洗出门,我姨妈……呃,许老师大概也快到了。”
方展宏微微一惊,道:“很迟了吗?”
连忙一看表,摇头道:“糟了,我这破表又慢了,怎么才六点。”
“是六点啊!”甄健奇怪的道:“没慢没慢,现在可不是六点吗?”
方展宏缓缓抬起了头,咬牙切齿的道:“甄老师,貌似仿佛似乎好象大概可能听说你是学中文的哦?”
“那是!”甄健自豪的一挺小排骨胸,昂然道:“术业有专攻,那正是在下科班所治之业,方兄有何见教,不妨示下……”
“那你知道布衣之怒吗?”方展宏握起拳头大吼道:“五步流血,伏尸一人!操你大爷的,大早上六点就拉人上工,还有人权吗?有王法吗?有法律吗?”
没等方展宏吼完,甄健早一溜烟跑开了,要讲打,十个二十个他也不敢跟方展宏动手啊。
方展宏又气又好笑的再看了看表,心想,怎么遇上这么个活宝做同事。
旁边一间房的房门开了,穿着一身至少上千块钱的名贵睡衣,牛桦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东张西望,看了看跑下楼的甄健,没吭声;再一抬眼,看见方展宏站在门口,欣喜的道:“方老师好!哎呀,您就在我隔壁啊,太好了,我以后有什么问题想问您就方便了!”
方展宏笑了笑,不敢看她,虽然她人长的老相,可也是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穿着件这么性感的睡衣站在走廊上,连胸罩带子都露出来了――真奇怪,这么贵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方展宏连忙提醒自己,身为男人可以以貌取人,身为老师却必须一视同仁,于是连忙克制自己身为男性的某些本能,挤出慈爱的笑容,温声和气的道:“当然,只要是勤学好问的学生,老师一律欢迎,以后有什么问题不要顾忌,随便问,呵呵,随便问!”
说着礼貌的笑笑,关上了门。
反正也睡不着了,他洗了脸刷了牙,跑到清楼后的家属院美食一条街,吃了两碗豆腐脑五根油条;然后买了个煎饼果子一路啃着回到清楼来。
经过一层女生宿舍的时候,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望着那几间紧闭的门户――不知道那个练枪的女孩,住在哪一间寝室?
想起晚上那个荒唐的梦,和梦中那手持金枪的俏丽身影,方展宏站在院里的那棵法国梧桐树下,情不自禁的浮起一个温馨的微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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