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里,但现在进来了,总有些唏嘘,短短的时光实在发生了太多事,令他目不暇接,他和夏王本无这般深仇大恨,但最终只能留下一个,这就是命运的无奈之处。
夏王全身玄色帝服,在沈炼抵达时恰然看向他,他的皮肤比过去白皙许多,像山巅的雪,洁白而寂寞,空冷而幽邃。
沈炼缓步走过去,一步一莲花,一花一天地,淡约的神光自他身上出现,袖袍飘扬,正是真正的飞仙,谪临凡尘俗世。
夏王一生中见过许多厉害的练气士,可是比起现在的沈炼,那些练气士都不配叫练气士,沈炼一呼一吸,便如天地日夜交替,举手投足,便可以使他感受到其内在潜藏的无边威能。
同时他蓦然有种宿命的感觉,似乎他注定要跟沈炼分个生死出来。这无关乎仇恨,只在于宿命。
其实他的感觉沈炼也有,但沈炼此时此刻并没有想其他的东西。
而且之所以有这种宿命的感觉,跟他们的功法脱不了干系。一个是玉清元始的天魔功,一个是上清灵宝的炼神法,都是两位道主憎恶情绪下的产物。
似乎他们诞生之时,就注定有一天要分个高下,也是在玉清和上清两位道主间分出高下。
夏王没有多说一句,回应沈炼的只是一个拳头,他的拳头就像是一座真正的大山,而且没有声音,没有惊天动地的力量狂涌泻落。拳头如山,也如大山一样沉默。
沈炼绝不会小瞧如今元始天魔功有成的夏王,他双手打出一个太极,阴阳流转,黑白分明,太极圆盘好似一个阴阳石磨,向夏王的拳头碾压过去。
拳头准确无漏地撞上太极磨盘,阴阳之力流转,似要开天,但是拳头的威能显然可怕到了极点,似能灭世,将浑圆自如的太极磨盘生生碎裂,接着一股滔天大力,顺着磨盘蔓延,传递到沈炼身上。
随即沈炼的仙身,如同镜花水月一样破碎。
夏王并无欣喜之色,因为他一拳下,打穿了沈炼的阴阳大道显化的仙术,却不代表能对沈炼造成伤害。
沈炼的仙身破碎,仅是顺势而为,由此他消失在夏王的感知中。
在夏王的无敌生涯中,他见识过太多次练气士的把戏,其中不乏有人遁法惊人,能够藏匿虚空,不教外人发现,但绝无一人能如沈炼一样消失的那样彻底。
这里是帝丘,是夏王经营多年的地盘,他虽然不会如天乙那样举国一体,但外人到了这里,以他今时今日的修行,绝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前彻底消失。
今天沈炼就做到了,夏王虽然跟他为敌,也不得不有些佩服。
他越是佩服,下手便越狠。魔刀出现在他手中,夏王向面前的虚空劈出一刀,瞬息间一刀就化作十二万九千六百刀。
刀光侵染了周围虚空每一寸地方,绝无遗漏,登时周遭的空间便化归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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