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再联想起刚刚侯国远那厮的笑而不语,陈国宝突然发现他说的根本就是废话,可若是再有这等疑问,以着他的性子估计还是管不住嘴。
陈文带着俘虏返回了金华,将兰溪县城交给浦江营来防守,除了清剿逃窜的清军外,他还给陈国宝一项新的任务,因为有些事情,他觉得他做的还不够。
回返到府城,作为此战主力的南塘、神塘和近卫三营以及守城的东阳营早已进入到休整的状态。
东阳营坚守一夜,损失良多,整个营阵亡者超过三分之一,余下人人带伤,其中有一些重伤员很可能活不到康复的那一天。而那几百新兵,参加守城战的更是几乎全灭,只剩下了区区十数人而已,若非还有一些幸运儿在夜里守卫其他城墙,天亮后则参与了野战,只怕整体的比例还要增大不少。
相比之下,那三个营虽然奔袭了一夜,野战面对的也是汉军八旗这样的精锐,其实损失到不是很大,抛开掉队的,伤亡其实也只有六百余人而已,竟然比神塘源大捷的伤亡还低。其中大多还都只是受伤。只是这六百余人的伤亡中,光是骑兵就阵亡了近百人,比例实在不小。
而作为此战明军的对手,来自杭州驻防八旗和北京抽调来的汉军八旗在从杭州出发时足足有八千之众,而且据俘虏反应,这些牛录还都是在皇太极还活着时就建立起来的老底子。
这样的“陈汉军”满清一共只有三万三千余人,一战被浙江明军击溃了四分之一。城池争夺战伤亡就已经有一千余人,其中绝大多数都只是轻伤。若非一开始就轰塌了城墙,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等到了野战,明军立刻就找回了场子,光是在战场上清军就被杀死了几百人。只是由于明军占领战场后将清军丢下的伤兵都进行了补刀,最后只知道在战场上一共击杀了一千六百四十九个,哪些是在战场上负伤的,哪些是在攻城战时受伤的,哪些是当场被击杀的,已经根本分不清楚了。
接下来的追击战中,明军又击杀了六百余人,其实还可以更多,只是由于刘之源的那支骑兵完整的撤出了战场,陈文严令追击部队不得孤军深入,否则战果只会更大。倒是这六百多个首级里面,超过一半是清军在那片河流拐角处自相残杀出来的,弄得明军的监军官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记功了。另外还有不知道多少个落水的,淹死与否还不好说,也成了这些可怜的监军官们的烦恼。
余下的清军之中,被俘的数量着实不少,四千出头的俘虏使得陈文不得不将新兵训练营改建成了临时的监狱。
正常情况下这是很难出现的,也很难复制的,尤其是在骑兵方面。但是很可惜,双方都是疲兵,明军的士气高昂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而清军则顿兵城下一夜,已经失了锐气,逃跑时右翼和中军以及部分左翼又被明军驱赶进了一个死角,真真的吃了地形不利的血亏。
缴获方面,冷兵器和鸟铳陈文已经看不上眼了,火炮的数量甚多,不过对于水利工坊已经开始上马的浙江明军而言倒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真正值得陈文关注的乃是战马,这一战清军光是骑兵就有两千余人,另外再加上军官的坐骑就更多了。当然,能够没有在第一天就被明军杀死或是擒获的千余人也几乎是清一色的军官和骑兵,这些人在生存上的优势远比那些两条腿的步兵要强,哪怕是马力不足,但也不是明军那在开战前也只有区区八百余骑的骑队能够如何的。
但是这一战后,浙江明军的骑兵总数将会在未来的几个月中得到极大的提升,甚至陈文都在考虑要不要组建起一支千人规模的骑兵营,然后再给李定国和郑成功写封书信,表示一下他对于清军在浙江这种水网纵横、道路崎岖且山林密布的地方非要使用如此多的骑兵的不解。
经过了两天的甄别,俘虏中的各级军官也已经被拣选了出来,无论是严州绿营的那两个守备和几个千总、把总,还是汉军八旗的那几个牛录章京和一群分得拨什库,都是一群没有在陈文的记忆中留下过名字的小人物。但是这里面却只有一个例外,而这个例外也足以将前面一切的失望消散。
看着跪在眼前穿着一身普通士卒军服的俘虏,陈文的嘴角撇过了一丝笑意。“我风闻阁下的祖上是鞑子,是到了阁下的父辈时才改了汉姓的。那我是应该叫你建州鞑子瓜尔佳廷柱呢,还是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的狗汉奸石廷柱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