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杯茶的功夫,七彩孔雀所化的法相比起之前就小了一圈,白崖眼见得连潇的脸色越来越白,心中也不由暗暗焦急。
“咦!”正在着急之际,他心中忽然一动,朝大殿的某个位置看去,那里传来了道婴桃偶的讯息。
“连姑娘……”
“嗯,感应到了!”连潇依然闭着眼睛,额头已满是汗水,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喜,孔雀法相瞬间掉头,朝着道婴的方位扑去,显然那只冰蝉也传递出了某种讯息。
不过,等他俩到了那个位置,白崖眼前却是一堵石壁。
七彩孔雀毫不迟疑地朝石壁撞去,只听到“噗”的一声,法相仿佛穿过了一道富有弹性的薄膜,白崖眼前的景物再度大变。
这里已不再是原本的大殿,似乎是一个小小的隔间,高度不过三米,长宽都只有两米左右,后方则是一条斜向上的石阶。
道婴桃偶和冰蝉都在此处,撇开道婴桃偶不谈,冰蝉身上泛着一层淡薄的荧光,想必这便是它隔绝大殿里那种阴尸之气的手段。
然而,让白崖感到惊讶地是这处小隔间除了道婴和冰蝉,还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欧阳?!”白崖惊讶地一挑眉。
这人正是原本一起跟随蒙家,复姓欧阳的青年寻宝者。在奢比尸秘境开启后,他出示了一枚六扇门的铜牌,然后那些武道世家就只好捏着鼻子,给了他一个进了秘境的名额。
大家都猜测他是史家弟子,只是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进了奢比尸秘境后,根本没人愿意跟他走在一起。
比如:赵婉因为身份特殊,不想被人弄出一本赵国公主逃家记之类的野史。又比如白崖做贼心虚,怕自己一路来的无耻之举被这位欧阳兄记上一笔等等。
至于说贿赂欧阳,让他给自己扬名之类的念头,几乎无人有过。
史家的普通门人撇开不谈,但凡属于录史记者之类的史家弟子,都是真正淡泊名利的无我者。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一台人形记录仪,而贿赂机器的行为显然都是自取其辱。
“连姑……”
“我知道,他拿出那块铜牌的时候,本姑娘看见了!”
白崖这边才喊了半声,连潇就已经给他丢了个卫生眼。
史家弟子有自己的行事原则,一般在正邪双方敌对时,他们是不持立场的,只负责记录事件过程。所以哪怕连潇现在就把白崖大卸八块,欧阳也不会动一根手指,反之亦然。
“刚才是你帮了我们?”小魔女围着欧阳转了一圈,饶有兴趣地说道,“本姑娘听说史家的录史弟子从不插手俗事,你为何要救我们呢?”
如果仅是道婴桃偶和冰蝉在这里,那自然没有话说。可既然欧阳也在这里,那十有八九这位才是真正的指路人。
“呵呵,连姑娘对我史家有所误解,史家弟子同样是人,也吃五谷杂粮,怎会不理俗事。”欧阳依然是那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微笑着说道,“史家不插手的事情,仅仅是人族内部的纷争,比如正邪之斗、佛道之争、朝堂争嫡等等。”
“若是涉及到外族战争,或者天灾人祸,史家同样也是会出力的。史家弟子又不是高处云端的神仙,怎会享受着世人供奉,又不为本族谋福呢!”欧阳轻笑着摇头道,“你俩刚才身陷中行氏遗迹机关,非是互相争斗,在下出手指路也无不可。”
“哦,这么说,本姑娘现在就下手宰了这小子,你也没意见咯?”连潇眼珠子一转,指着白崖的鼻子说道。
白崖不觉苦笑,一路走来都叫白少侠、白大哥,现在就变成了“这小子”,这个小魔女翻脸比翻书还简单。
欧阳看了看连潇,又看了看白崖,笼起手笑而不语,倒是让她无可奈何。
“欧阳兄刚才从何处进入此殿?”
白崖看了一眼欧阳身后的那条石阶秘道,又回头看着此处小隔间外的大殿。
此时,大殿里的干尸泥偶感应不到生人阳气,慢慢都禁止在原地不动了。殿顶的法阵银纹也黯淡了下来,只有弥漫在殿中的毒烟还云山雾罩,消散速度十分之慢。
不过,随着法阵之力的消逝,他们在小隔间里已经可以再次观察到殿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