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中,顶着不断砸来的羊头石和不时落下的夜叉擂,僧王军将士咬着武器不断踏梯而上,争先恐后的冲击正阳门城头,也十分给僧王爷争气的前仆后继,舍死忘生无畏向上,几次逼近正阳门城墙顶端。
毕竟是居高临下对着不够灵活的敌人砸石头,吴军辅兵战斗力再烂,冰雹雨点般的石头灰瓶砸落间,还是砸死砸伤了不少的僧王军将士,也每一次都能及时把快要逼近城墙顶端的僧王军将士给砸下城去,没用吴军主力士兵出手就牢牢守住了城墙阵地。
见此情景,僧王爷除了果断往前方又派出了一个营继续打蚁附战外,自然少不得派人到左右两侧的战场上发飙,质问张得胜和哈丰阿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敢冲锋进攻?导致僧王爷的精兵强将孤军在前,陷入苦战?
和吴超越同乡的张得胜出身蛮荒,不懂礼数,当然没有理会僧王爷使者的质问谴责。然而旗人出身的哈丰阿却知道厉害,畏惧僧王爷的高贵血统,硬着头皮提前发起冲锋进攻,准备用火药炸开崇文门的瓮城城门,替僧王爷的无畏雄师分担攻坚压力。
很可惜,哈丰阿军将士才刚发起冲锋,吴军的枪林弹雨却马上就覆盖到了他们的头上,事前早已校准好了炮位的吴军火炮也疯狂开火,形成交叉火力覆盖上桥道路,哈军士兵死伤狼藉,仅有寥寥几人冲上过河石桥,还因为势单力薄不但不赶紧撤退,第一次冲锋以惨败告终。
被街道房屋阻隔,无法用望远镜直接看到崇文门战况,还是通过传令兵禀报,僧王爷才知道友军如此软弱无力,结果就在僧王爷大发雷霆的时候,正前方的正阳门战场却突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僧王爷也没多想,赶紧扭头看去时,却见远处的正阳门上,已有一个戴着红色斗笠的僧王军士兵成功冲上了正阳门城墙顶端!
“上去了!”大喜过望的僧王爷赶紧举起望远镜细看,然而非常遗憾,望远镜里,僧王爷只是清楚看到自军那名勇士仰面摔下城墙,胸前还飙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箭!
“可惜!”无比惋惜的大吼了一声,僧王爷又随手揪过一个亲兵,喝道:“去告诉官文,本王这里攻城顺利,可崇文门和宣武门的军队却畏敌不前,无法为本王分担那怕一点点攻坚压力,问他怎么办?!”
…………
“回去告诉僧王爷,就说老夫马上去令崇文门和宣武门,叫张得胜和哈丰阿加紧进攻,为他分担压力,请他放心。”
用一句话打发走了僧王爷的问罪使者后,官文重重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帅案上,脸色铁青的喃喃,“曾国荃,你这个逆贼够狠!吴超越逆贼养长毛自重,你养僧格林沁这头猪为重!这下子老夫别说是激那头猪拼命了,就是求那头猪拼命都难!”
一眼看破吴军是在故意纵容僧王爷嚣张得意后,官文也不是十分的着急,相反还传令哈丰阿和张得胜,叫他们按照自己的办法打,千万别受僧王爷的要求左右,更绝对不能被正阳门这边看似顺利的战况误导欺骗。同时又对鬼子六单独说了吴军的具体用意,拉着鬼子六和自己一起力抗僧王爷的血统压力,咆哮威逼,耐心消耗吴军的体力和弹药,等待战机成熟。
官文老狐狸虽然很沉得住气,磨刀不误砍柴工始终不急着真正发力,然而官文却忘了一点的是,他这次的对手曾国荃不但是以擅长防守著称,战场经验还远在他之上,早就已经看出了他的真正打算。
“官文老贼是在试探消耗,消耗我们的士卒体力、精神和弹药,疲惫拖累我们的同时,也乘机试探我们的城防虚实,寻找我们的布防弱点,火炮数量和位置。”曾国荃这么对张之洞介绍道:“等一切都准备完善了,他才会真正发力,真刀真枪真正攻城。”
“九帅,那官文老贼打算什么时候真正动手?”张之洞又好奇问道。
“如果我估计不差,他应该会在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开始发力。”曾国荃答道:“拖累我们,也打乱我们的换防部署,然后到了晚上时,他才会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黑夜掩护,还有我们士兵不可避免的疲劳和体力下降,亮出他的真正杀手锏。”
张之洞似懂非懂的点头,曾国荃则又说道:“孝达,真刀真枪的正面干,我不怕官文老贼,不管他怎么正面强攻我都有把握应对,我现在只怕他来阴的,因为和他比起来,我是实在太不熟悉京城的情况了。这方面你拿手,你多替我想一想,假如你的官文老贼,你会用什么阴招坑我?”
张之洞点头,也马上开始了盘算分析,暗道:“如果我是官文老贼,我会怎么办?怎么给我们来一下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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