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两侧栅栏的捻军士兵更惨,吴超越再是重攻轻防,立营时也让士兵在栅栏防线外挖了一道壕沟,建起了一层拒马鹿角保护栅栏,捻军士兵在无法迅速扑到栅栏面前与吴军打近身战的情况下,纯粹就是变成了吴军新式手枪的活靶子,被吴军士兵象点名一样的不断打倒,激战中吴军士兵还能一边练习爆头一边大吼,“来啊!来啊!来多少让你们死多少!”
听到吴军的连绵枪声,龚得树身边的大旗小旗个个张口结舌,面面相觑,全都不明白这么大的雨怎么还能这样的打枪?拥有夜视能力能够清楚看明白战场情况的龚得树更是目瞪口呆,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雨瓢泼的情况下,露天作战的吴军士兵竟然还能够连续开枪?
这时,一个营的吴军士兵已经在匆匆起身的吴超越指挥下,大步赶到了营门战场助战,吴军火力再度加强之后,捻军步兵更是招架不住,死伤惨重下只能是被迫后退。而龚得树也甚能决断,发现情况不对就马上下定决心,吩咐道:“退兵,回营!步兵先行,骑兵殿后。”
借助苦味酸火焰发出的光芒,吴军士兵迅速发现了捻军全面撤退的情况,也立即消息禀报到了吴超越面前,吴超越万分犹豫,既知道机会难得,运气好动作快的话,很有可能借助溧水拦道全歼来敌,可是又害怕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出兵追击会有危险,迟疑难决,久久下不定决心。
匆匆赶来的多隆阿打断了吴超越的思索,“抚台大人,敌人已退,敌军屯兵溧水东岸,要想回营必须经过溧水浮桥,末将请令率领本部人马迂回穿插,去捣毁敌军浮桥,切断敌人归路聚而歼之!”
“这么大的雨,又是在夜里,如果有埋伏怎么办?”吴超越向多隆阿问道。
“那末将就立即撤退。”多隆阿自信的回答道:“末将所部兵马全是骑兵,机动灵活,情况不对可以立即撤退。”
见多隆阿如此自信,又知道战机十分难得自打成名之后,吴超越还真没碰上过敌人主动渡河进攻的好事。咬了咬牙,一向用兵谨慎的吴超越破天荒决定冒一次险,同意了多隆阿在夜间出击的请求,并分了一些给多隆阿军用于作战。然后吴超越又马上组织了两个营的吴军老兵和吴军骑兵营出击,亲自率领了去追击敌人。
先来看多隆阿这边,既然出击目标是捻军临时修建的浮桥,经验丰富的多隆阿当然没走正门出营,选择了带着八百骑兵从吴军营地的北门出营,向北面迂回杀向溧水上游,一路不接战不贪功只是全速冲锋。而捻军方面虽然也发现了多隆阿军的动向,却再不敢分兵去拦截迎战,一个劲的只是想来路疾驰,去争取过河逃命的机会。
泥泞的地面给多隆阿军和捻军都制造了巨大的麻烦,疾驰中两军骑兵的战马马蹄都不断陷入被雨水浸软的田地,速度一起为之大减。与之相反,倒是捻军的步兵在这种环境中比较适应,能够保持与骑兵基本相等的速度,倒是没拖了龚得树的后腿,给了龚得树和多隆阿比拼速度的机会。
速度基本相等这点还是坑了捻军精锐,虽说有先发优势又是走直线,捻军主力抢先一步抵达浮桥渡口,然而捻军主力才刚开始渡河,多隆阿就已经带着清军骑兵迂回杀到了近处,龚得树被迫无奈,只能是命令保护浮桥的何子丘率军迎击,一场在这个时代已经十分罕见的纯冷兵器白刃战,也在雨夜之中展开。
刀枪碰撞,战马嘶鸣,军士怒吼,风雨中,多隆阿军与捻军步兵厮杀得天昏地暗,血肉横飞,在这个激战时刻,多隆阿人高马大臂力强劲的优势也得以展现无遗,挥舞着马刀象是下山猛虎一样,居高临下接连砍死砍翻多名捻军士兵,极大的鼓舞了清军骑兵的士气,也彻底的震慑了敌人心胆,同时清军骑兵还不断向捻军士卒密集处抛出油纸包裹的苦味酸手雷,大量炸死炸伤敌人,也严重破坏了捻军的步兵队形。
不能保持密集队形,步兵在骑兵面前当然就只剩下了被屠杀的份,不到五分钟时间,多隆阿所部的骑兵就已经突破了捻军步兵的拦截,怒吼着冲杀到了捻军渡口的近处,还二话不说就先抛出大量的手雷,大片大片的炸死正在匆匆过河的捻军士兵,还成功炸伤了一道捻军浮桥,浮桥倾斜,无数捻军士兵惊叫着摔入滚滚河水。
情况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来不及过河的龚得树也没了多余选择,只能是鼓起勇气率领骑兵迎战,力争全力杀退多隆阿军再渡河。多隆阿见了大喜,不顾敌众我寡,更不去考虑什么保存实力,带着骑兵只是一头扎进敌人人群中,不惜代价的死死缠住捻军骑兵主力,为吴超越的后军争取时间,捻军骑兵几次发力猛攻,始终都没能杀退多隆阿,也始终找不到机会渡过溧水。
也是凑巧,当吴超越亲自率领着吴军主力赶到现场增援时,天上的雨虽然还在下,但天色却已经有些微明,起码可以分得清敌我。见捻军的骑兵主力仍然还在西岸,吴超越大喜下也没迟疑,马上指挥步兵组成方阵向前碾压,以昨天才拿到手的史密斯手枪射杀敌人,吴军骑兵则列队后方充当预备队。
勇不可挡的多隆阿打仗也很会动脑子,列队推进的吴军步兵才刚逼近战场近处,多隆阿马上就带着清军骑兵撤向北面开阔处,重新集结整队的同时也避免误伤,让吴军士兵可以心无旁骛的发挥火力和苦味酸武器的优势,更加有效快速的歼灭敌人。
风雨中,多隆阿军才刚摆脱与敌人的纠缠,吴军将士的掷弹筒马上就开始发威,把炮弹迅速快捷的尽情打进敌人密集处,成片成片的虐杀尚未重新列队的捻军骑兵,捻军骑兵则是乱成一团,或是四处奔走,或是逃向浮桥夺路逃命,或是三三两两的冲向吴军步兵方阵妄图近身作战,结果自然是遭到了吴军手雷弹和转轮手枪的热情招待,残酷虐杀,人仰马翻不断。
见此情景,龚得树也放弃了负隅顽抗,乖乖放弃了杀退吴军再渡河的美梦,带着还能指挥的骑兵直接冲上浮桥过河逃命,失去指挥的捻军骑兵更是彻底大乱,四散奔逃者不计其数,为了抢先上桥你推我搡,不断连人带马掉进河中,吴军步兵则乘机大步推进,用掷弹筒密集轰炸捻军浮桥,大量杀伤敌人的同时也争取尽快捣毁敌人浮桥,彻底切断捻军骑兵的东逃道路。
更多的捻军骑兵逃向了地势开阔的北面,结果却再次遭到了多隆阿所部骑兵的迎头痛击。亲眼看到身先士卒的多隆阿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在敌群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吴超越心中难免更是遗憾,暗叹道:“勇谋兼备,吃苦耐劳,身先士卒,不计个人得失,一个优秀军人该具备的美德都具备了,我手下的将才虽多,估计也就我的大舅子聂士成在这方面能和他相比。但是可惜,他为什么偏偏是个满人,我拉着他造满清朝廷的反,他能答应?”
吴超越暗叹的同时,吴军的掷弹筒炮弹也已经炸毁了捻军自行搭建的四道浮桥,水势滔滔的溧水河上,只剩下了一道民间自行搭建的木桥可以通行,并且还遭到了吴军掷弹筒和手雷弹的集中攻击,桥面死尸累累,烈火熊熊,几乎无法通行。见此情景,尚未过河的捻军骑兵也放弃了过河美梦,不是四散逃命,就是在吴军士兵的招降口号中下马投降,龚得树则是在溧水东岸心中滴血,放声惨叫,“天下怎么还能有这样的怪事?这么大的雨,清妖的火枪怎么还能打响?这以后谁还打得过吴狗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