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呢,我的黄处长和邢局长,”停顿了一下。包飞扬才又继续说道:“海州振兴建筑公司的案件如果不尽快有个结论,我这个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怕是当不下去了!”
黄耀民与邢洪林不由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当然不会相信包飞扬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因为像这种查封财产的经济案件并不少见,就算会有一些恶劣影响,海州市政府和临港经济开发区政府又不是吃干饭,如果真的想要留住那些投资商,他们难道就不能往海州振兴建筑公司头上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这件事圆过去?反正那些投资商又不会真的去较这个真,去查七八年前海州振兴建筑公司究竟是干什么违法行为。
但同时黄耀民和邢洪林又感到一阵胆战心惊,因为就算他们知道包飞扬的这番话不可信,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包飞扬这番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只要包飞扬将这番话往上面一捅,上面的领导就不会坐视,一旦上面决心要将这个案子查清楚,他们以前做的那些遮掩工作都会白费。
黄耀民和邢洪林交换了一下眼神。邢洪林突然开口说道:“包主任,这个案子背后有些隐情。我想单独向你汇报。”
说着,邢洪林的目光在王振兴的身上微微一顿,王振兴马上明白过来,他看了包飞扬一眼,包飞扬就冲他点了点头,于是王振兴就站起来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很快。吴玉诚和黄耀民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包间内只剩下包飞扬和邢洪林,邢洪林弯腰从包里拿出一只档案袋,放到包飞扬面前:“包主任,海州振兴建筑公司这个案子有些复杂。其中牵扯到当年海州市的一桩案,有些事情确实很难查,但是我们也不得不继续查下去,还要请包主任你能理解。”
包飞扬看了一眼面前的档案袋,邢洪林手掌在上面轻轻拍了拍:“这里面有些材料,包主任回去以后可以慢慢看。”
包飞扬接过档案袋,揭开袋子向里面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把将档案袋摔到邢洪林面前:“邢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当面行贿的行动触犯到包飞扬的逆鳞,包飞扬连“邢局”都懒得再叫,直接改口叫“邢局长”,虽然两个称呼只是一字之差,但是立刻拉开了两个人心理上的距离。
邢洪林不禁有些尴尬,他还想将档案袋往前推:“包主任,我们知道这个案子造成了一些恶劣的影响,所以想请包主任你帮忙消除一下这些影响,这些就是公关的费用。”
包飞扬不由狠狠地盯了邢洪林两眼,邢洪林在档案袋里放了一叠钞票,估摸有上万元的样子,这种裸的行贿行为,难得邢洪林还能找到这样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名目。
摇了摇头,包飞扬目光直视邢洪林,同时非常严肃地说道:“邢局长,海州振兴建筑公司的案子影响确实非常恶劣,我想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这个案子查清楚,该结案的要结案、该公诉的就公诉,应该解封返还的财物马上解封返还,只有这样才能够消除影响,否则的话,这个案子不结,将很难改变大家的看法。”
邢洪林咬了咬牙:“包主任,我跟你实话说吧,海州振兴建筑公司被查封的财产,当年就作为涉案财产被处置了,现在不管结不结案,海州振兴建筑公司被查封的财产都已经无法返还。”
“被处置了?”包飞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惊讶万分地望着邢洪林,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他问道:“没有结案,甚至没有查明振兴建筑公司到底是否涉案,振兴建筑公司的财产就已经被处置了?”
“是的,被处置了。”邢洪林点了点头,既然话已经说开,他反而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说道:“因为海州振兴建筑公司这个案子与你们海州当年的贪腐案有关,所以涉及到多个部门,包括省纪委、公安厅、检察院、法院等等都调查过这个案子,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想弄清楚那些财物是怎么处理的,但是阻力太大,根本查不清楚。”
邢洪林故意把当年查办过海州贪腐案的几个省级部门都说出来。因为这些部门当年都调查过海州振兴建筑公司,此时邢洪林颇有一些扯着虎皮当大旗的意思。如此一来,涉及到海州振兴建筑公司案件的部门和人员太多了,邢洪林就不相信包飞扬敢于将这件事捅开来。
以包飞扬的经验和阅历,又如何看不出邢洪林这点幼稚的有些可笑的技俩呢?即使不算前世人生经验,他在官场也厮混了好几年,又岂会被邢洪林虚张声势的行为所吓倒?他盯着邢洪林,半晌没有说话。一时之间,邢洪林只觉得包厢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难受。
眼看着顶不住包飞扬的无声压力,邢洪林下意识地就往包厢门口看,说来也巧,原本关着的包厢门恰好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带着两个穿着旗袍的女子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邢局,对今天的菜还满意吧?”年轻人端着酒杯,向旁边的旗袍女子示意:“这两道菜,是本店专门为邢局和各位贵宾准备的,请各位品尝。”
“哎呀,罗总你真是太客气了。”邢洪林见救命稻草来了,连忙站起来跟对方打招呼,又连忙帮包飞扬介绍:“罗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一把手包主任。包主任,这位是水岸丽宫的总经理罗明翔罗总。”
说到这里,邢洪林又附在包飞扬耳边轻声说道:“罗总的舅舅就是我们东湖区的尚区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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