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清宁知道沈国生是要点拨自己,他连忙想了想,然后沉吟着说道:“我觉得。是因为书记您初来乍到,还是要先熟悉情况,跟海州的官员打好关系……我只是觉得,就算是这样的话,也没有必要将包飞扬抬得那么高,莫非、莫非是树大招风?”
“清宁啊,你知道我在团总部工作这几年最大的体会是什么吗?我告诉你,是两点,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风物长宜放眼量,这个你要仔细琢磨。”沈国生微微一笑:“你这些天是不是跟那个原来海州造船厂的干部有接触?”
沈国生的话跳跃性比较大,不过成清宁已经习惯了,跟在领导身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尤其是沈国生与成清宁家颇有一些渊源,也愿意点拨他,但是一来领导不可能像教小学生一样,什么事情都给你讲解清楚。二来这些东西也只有自己体悟才会深刻,别人说太多。你自己没有体会的话,也不会变成自己的东西。
能够得到沈国生的看重,成清宁靠的也不仅仅是家世,毕竟在真正的权贵面前,他的家世也并不算什么,他的悟性还是很强的。很快就明白了沈国生话里的意思,当然有些深刻的东西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明白,还要等以后慢慢思量体会。
他点了点头道:“是原海州造船厂的厂长郑映泰,他对海州船舶工业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我看书记您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关心。就跟他接触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跟包飞扬,或者墟沟的王立鹏联系呢?”沈国生微微一笑,成清宁的意图他当然明白,成清宁早几天到海州,希望帮他提前了解海州的情况,做一些必要的准备与铺垫。成清宁、郑映泰等人的想法都差不多,认为沈国生想要将海州的船舶工业抓在手上,也需要有人帮他,熟悉海州船舶工业情况但是又被包飞扬等人踢开的郑映泰似乎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不过沈国生本人显然并不这样认为:“海州船舶工业现在的局面是由大宙重工的投资以及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组建而打开的,新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看似是由海州以前的几家船厂重组而成的,但是重组的那部分资产价值非常有限,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手上最有价值的资产是他们拥有的两个园区、熟练工人以及由此形成的新的投资项目。现在这个局面是全新的,变化翻天覆地,以前的那些经验,并没有多少价值。”
“我明白了。”成清宁点了点头,沈国生这是看不上郑映泰,郑映泰或许熟悉海州船舶工业以前的情况,但是他的能力,在海州船舶工业现在的格局面前,恐怕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至少价值并不大。想要利用一个连千吨级以上的船舶都没有造过的老船厂的人来控制现在这么大局面的海州船舶工业,显然有些异想天开。
风物长宜放眼量,这里面有两层意思,一是眼界要宽,所以沈国生选择了引入江海船厂,从而掌控江北船舶总公司的项目,这个动作足以形成海州船舶工业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格局,加上沈国生作为海州市委一把手,已经不再需要担心在船舶工业的发展上没有发言权。
就算是这样,郑映泰也不是没有任何价值,但是如果因为接纳郑映泰而与包飞扬对立、冲突,甚至只是造成紧张关系的话,那也并不值得。这就体现了沈国生那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哪怕包飞扬与他并不是一条线,但是着眼于大局,显然还是大家团结起来搞建设更有利,至于以后会不会因为分歧而走向对立,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至少目前就搞对立,是不明智的。
“你再琢磨琢磨,求同存异,这是我党最大的政治智慧之一。”沈国生看了成清宁一眼,说道。
“好的。”成清宁连忙点了点头。
实际上,沈国生还有一些话并没有跟成清宁说透,他愿意与包飞扬“求同存异”,除了上面说的要从大局着眼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很清楚包飞扬的能量,他并不觉得自己轻松压住包飞扬。也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值得他去团结。
另外还有一点也与这个有关,在团总部做青年工作,他对中央那一套年轻干部的培养路线有所了解,像包飞扬这种从基层成长起来,各方面表现优异的干部,已经被列入重点关注与培养名单。莫欺少年穷,更何况包飞扬一点都不穷,他当然不会冒险主动交恶。
第二天,市委书记沈国生、市长邱成德一行人来到临港经济开发区,对临港经济开发区进行考察。沈国生前不久刚刚陪常务副省长徐盛教来过,不过这一次身份不同,沈国生关注的问题也更加细致。
在考察的过程中,沈国生主动提到土地问题,随行的市农业局局长陈志英连忙汇报了农业局党组会议的情况,确认农业局稽查大队稽查组在执法的过程当中,并没有考虑到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实际情况,行为方法极为粗暴,将部分已经经过开发区管委会批准并且已经上报农业局的土地调整项目,以及部分并不涉及耕地问题的项目一律叫停,其行为已经违反了局里的有关工作纪律与规定。农业局已经取消了相关处罚决定,并且将对相关责任人进行处理。
针对这件事,沈国生也当场做出表态,对此前的粗暴执法行为提出批评,要求对相关责任人进行彻查,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沈国生表示,临港经济开发区是全市经济工作的重点,相关项目都是市里的重点项目,绝不能够容忍某些人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对这些项目的建设造成不良干扰,对类似的行为一定要严厉打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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