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仔叔也带着这个袖标,拿着哨棒――原来鸡仔叔真得是澳洲人的内应啊!
我有好多问题想问鸡仔叔,可是他只是笑而不答的对我摇摇手
惴惴不安的海哥见到这个“澳洲通”,就像落水的人捞到一根大木头,赶紧拉着鸡仔叔询问澳洲人把人们聚集在这里要做什么,是要钱还是要拉丁?鸡仔叔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入城式。”
入城式和阅兵在今天是比较常见的了,是展现我伏波军军威,提高我伏波军军人自豪感,对人民群众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有效的,重要的方式。地方和军队的很多同志们就给我们政治部来过信,反映说阅兵式对士兵、群众的教育作用极大,人民群众参军热情高涨,要求我们就算只派一个营一个连也好,也要多搞,大搞。
而在伪明,也有过类似的活动。但那不过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兵擎着旗帜,往那儿一杵,然后几百兵丁跟着锣鼓的信号在校场上跑圈变阵,顶多再有骑兵表演骑马技术,美其名曰“校场演武”。因为里面少不了耍大刀、胸口碎大石和射箭种种把戏,十分的热闹。所以很能吸引人去观看。我是军户出身,这些当然看过,以前王尊德侵略临高时就在肇庆搞过一次。规模很大,所以我对伏波军的入城式充满期待。
好热闹的孩子们也失去了开始时的恐惧,趁着体型小的优势,摆脱了大人的管束,学着战士们唱起了歌,在人群夹缝里追逐着队伍。一个七岁大小的男孩子,不知道是失去了平衡,还是太过于兴奋,竟从标兵旁边钻了进去,撞在一个小战士的腿上。小战士下意识地把小男孩抱了起来,这友好的行动却惹得人群里一阵骚动——大家都信了可恨的伪明当局,以为要捉了那孩子去。小男孩的爷爷,想冲进去接回孩子却又不敢,急得站在标兵同志后面跳着脚哭。
小战士看见了老人,也明白出了什么事。他跑着出列把孩子送回老人的怀里,对老人露出青涩的一笑,摸摸孩子的小脸蛋,挥着手跑回原来的队列里。这在伏波军里习以为常的行为,却引起了围观人民群众更大的骚动,就算是在伪明,遇到脾气好的,冲撞行伍也少不了一顿打;遇到脾气坏的,当场把你打死了也没地方讲理去!。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是现实。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大家更加以为是在梦里。
在入城式开始之后,就有几个妇女挎着筐子、篓子,提着大茶壶,给进城的战士们分发鸡蛋和茶水。但我们的战士们大多婉言谢绝了;有极少数接过鸡蛋的,也操着或流利或蹩脚的粤语,向妇女们道谢。口渴的战士接过茶碗,站在原地喝完了,把茶碗还给妇女们了,道过谢了,这才飞奔归队。到了后来,妇女们干脆不分发鸡蛋了,在旁边群众的帮助下,拿起鸡蛋就往战士们的口袋里塞。
我在上私塾的时候,听说过所谓的“王师”,是很受人民欢迎的。人民竹筐里装着食物,水壶里装满了水,上街欢迎“王师”。可是你几何见过,连人民的食物和水都不愿意拿的“王师”!同志们啊,那个年头的兵,不管是遥远的辫子兵,还是身边的伪明军,哪有不劫掠百姓的?和我们现在的敌人西班牙人和荷兰人一样,全是祸害百姓的土匪。我们那时流传过这么一句话,叫“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意思是土匪来了,像给梳子梳过一样,多少还能留下点东西;可他伪明匪军来了呢?啥都甭想剩下。伏波军这样不抢不杀,待人和气,连人民的馈赠都不愿拿的军队,是很新鲜的。用海哥的话说就是,“我长这么大了,军队也见得多了,哪有不抢百姓的?就冲这,他朝廷也再回不来了!”
伏波军解放肇庆后,对肇庆实施了军管,然而对人民来说,除了伏波军讲卫生,不许随地大小便的政策让一些人很不适应,腹诽不已外,并没有什么不便,反而城里的治安变好了。伏波军官兵买卖公平,讲话和气,伪明当局撒下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孩子们在胸前贴上一些充当勋章花花绿绿材质各样的小玩意儿,跟在巡逻的伏波军战士队列后面齐步走的场面也成了肇庆一景。伏波军朗朗上口的军歌在人民群众间很有市场,到处都能听到的歌声,有意思的是这些军歌最开始是只有“新话”版的,不知是谁做了翻译改编,冒出了粤语的和本地土话的版本,人民明白了歌里唱的意思,对我们的伏波军更是喜爱了。
当兵就要当伏波军!自此,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后来伏波军在本地征兵时,我说服了父母亲,和海哥一起到军营了报了名。当征兵的军官问我叫什么名字时,我告诉他,我叫刘醒,醒悟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