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云对柜子里的文件很熟悉,他很快就从里面找到了王德化等目前当红大太监的资料,拿出来一本一本的堆在书桌上。开始翻阅。
到京师开办银行的日子,让冷凝云有一种回到过去银行上班的错觉――最大的感受就是:真tnnd无聊。
这和自己当初在银行大客户部干活有什么不一样――好歹那还是在高级写字楼,24小时恒温恒湿环境下,洗手间很干净,抽水马桶闪闪发亮。空气中还弥漫着茉莉香精的气味。
而自从与赵引弓在杭州一别,自己就彻底告别了与元老们的直接接触。与元老院的联系也只限于为数不多的信件和无线电波。临高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好歹经过几年的建设,元老们的生活设施已经大有好转,起码卫浴设备在百仞城里是完全普及了。现在在这里,自己最习惯的卫生方式是每天烧热水洗洗澡――乌开地不止一次的提醒他:在冬天这么干很危险:要么感染风寒一命呜呼。要么就是因为洗澡的时候烧炭盆取暖中“炭毒”毙命。在一次洗澡感冒发烧之后他不得不将洗澡缩减为每周一次。幸好,京师有卖擦屁股的纸张――叫“豆儿纸”,是一种粗糙的草纸,他买来得本地丫鬟精心处理过之后还凑合:先喷水,再用炭火熨斗熨烫过就柔软多了。
冷凝云偶尔还会有点懊悔申请来北京,当初就是因为在元老院里泯然于众人,带着那么一点微弱的建功立业的想法斗胆申请的,居然被批准了。冷凝云经常会耻辱的想起自己当初在营地抵抗黄守统的战斗中是怎么一口气打完子弹丢下步枪就逃命的。这事因为被王洛宾看到过,成了他一个极大的“污点”。他一直想通过某种英勇的行动来洗刷自己。
离开临高整理自己的背囊,拿起那把格洛克手枪的时候都自带一点嘲讽:带着这手枪有毛用,一旦出事情,指望对外情报局营救是万万来不及的,自己最多用这种现代武器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已。
到了北京之后,工作的困难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尽管在“农场”接受了全面的培训,大图书馆史料研究组又专门为他恶补了京师的官员情况和政治斗争概念。但是真正到了北京要开展工作,这些东西却派不上用场:高级官员不屑于会见自己一个小商人,不管你是大明的比尔盖茨还是什么巴菲特,在士大夫看来都是敛财的工具罢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来到北京,走的是杨公公的路子。他的买卖又有着杨公公的背景。许多是士大夫对此是很不待见的。对开展工作来说也有阻力。私下冷凝云曾经听到过:有元老嘲讽自己在北京不过是办了两件事:磕头和送钱。
问题是,有些人就算你想送钱给他,还没地方送呢。冷凝云心想,贿赂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按照冷凝云原有的设想,自己在北京的两大块工作:接触高层官员,扩大情报网及人脉;建立德隆银行网点并扩大金融影响力,实现盈利。
第一块任务,冷凝云觉得自己有点愧对对外情报局的嘱托,虽然江山对自己的活动能力期望值不高,但是在接近高层官员的活动上没有取得值得一提的进展。显然,仅仅使用杨公公的路线是不够得,他们急需新得有足够影响力的高层来拓宽交际网络。
另一个方面,德隆银行倒是顺利的开办了。现在的德隆银行北京分行,名为分行,实际上也是元老院在北京的交通站,情报点。银行的开办完全依照德隆银行各地分行的标准体系建立,冷凝云自认为在专业领域自己做的还算兢兢业业。凭借德隆在广东及江浙地区的现有影响力,自己开业以来经办的汇兑业务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德隆发行的汇票,过去在京师只能在李洛由的辽海行承兑,不但贴水比较大,而且每个月承兑还有一定的额度,诸多不便。自从德隆开业之后,目前两广方向的汇兑已经基本由德隆垄断,江浙一带的汇兑业务也在蓬勃展开中。
因为汇兑业务的展开,存款也就随之大幅度增加。冷凝云的账本上,最近的日流水都在十万两以上。定期定息的存款业务也有少量的开展。但是对于银行来说至关重要的贷款业务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展开。
从某种角度来说,17世纪的大明的北京城里,贷款是一种很有利润的金融活动:首先本时空没有有限责任,全是无限责任;其次,这里的利息高得离谱,利息以月计,年息低于三成的都是做善事。
而且此地的贷款需求也不小,不管是在这里经验大买卖的各种商家,还是汲汲营营,在这里钻营谋求一官半职的落第举子、罢黜废官,都对贷款有着很大的需求。
最近这几个月来,他只发放了一笔大额贷款:五百两白银。项目是贷给往蒙古去的蒙货商人用来购买砖茶和杂货。
生意是起威镖局京师总号介绍来得。商人带着砖茶到蒙古去,换成毛皮、马匹和牛羊再带回关内,蒙古贸易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一次可达百分之几百。冷凝云觉得这个风险值得冒。虽说如此,他还是为自己的这笔大额贷款感到担心:自己实际上对明朝的风险控制很不了解,但是他觉得这一步是迟早是要做的:万事都有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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