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洋看了他一眼,就侧过身子,笑眯眯地道:“王县长,昨儿林震给你打过电话了吧?我真没想到,江沙这孩子会这样粗心,竟能把过期的药品卖出去,险些惹出大麻烦,幸好发现的及时,没有搞出人命,不过说起来,我有责任啊。”
王思宇放下杯子,把手中的半截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里,笑着道:“海洋书记,林震在电话里已经讲了,江沙前天把赔偿款还了回去,也向医药公司道了歉,据说今天还要去汉岗镇探望那位病人,很好嘛,她一个女同志,能有这么高的觉悟,说明林震同志对家属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林震同志很不错,应该对他重点培养。”
林海洋笑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王县长,嘉群同志在北辰乡工作,那里的条件非常艰苦,是不是考虑给他换个地方,岭溪乡就不错嘛,他和林震以前是大学同学,两人的工作能力相仿,我觉得他很适合到岭溪乡,担任乡党委书记。”
王思宇端起茶杯,沉吟道:“嘉群这个同志,我还在考察中,他对北辰乡还是很有想法的,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如果能干出名堂来,再考虑给他加加担子,现在先不急,年轻干部嘛,提拔得太快不好,拔苗助长可不成,我们还是应该慎重些。”
林海洋轻轻点头,笑着说:“也好,王县长说的在理,那就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过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是相信嘉群同志一定能干好工作的。”
王思宇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一双大皮鞋,点头道:“还成,嘉群那个人啊,就是太老实了,身上缺少点冲劲,这点比林震要差上一些,不过胜在勤勉,只要不松懈下来,还能干点事情,我对他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林海洋听了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头发,意味深长地道:“王县长,其实北辰乡基础差,底子薄,不过好在是一张白纸,好做文章,只是乡党委书记老谢思想僵化,观念陈旧,已经跟不上发展的形势了,等到年底,是不是考虑把他调到政协去?”
王思宇故作不解地望了他一眼,笑着说:“海洋书记,老谢可是您手下的得力爱将啊,调整了他,您不心疼啊?”
林海洋笑着摆手道:“王县长,工作应该放在第一位嘛,他那人,机会已经给过很多次了,就是不争气,如今年纪也大了,更不成了,调整到政协里发挥余热就好了,不要占着位置,干不了事情,还给年轻人拖后腿,那样不好,很不好。”
王思宇笑着点头道:“也好,老谢那个人,其实各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性子倔强了点,认准的路就是低头往前冲,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林海洋叹了口气,摆手道:“他那个人啊,太固执,我都不知教训过他多少回,假如方向搞错了,停下脚步,那就是进步,可他就是听不进去嘛,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只好调整了。”
王思宇呵呵一笑,叹息道:“海洋书记这是挥泪斩马谡啊。”
林海洋喝了口茶水,端着杯子怅然道:“没办法啊,是他自己不争气。”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林海洋就起身告辞,王思宇把他送到门外,望着他转身下了楼,才苦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其实在钱雨农倒掉后不久,老谢就已经被钟嘉群架空了,根本没有动的必要,即便要动,也不必非要赶到政协去,但林海洋为了表明心迹,还是把他当成了弃子,官场之中人情淡薄,由此可见一斑。
下午三点多钟,郑辉敲门进了屋子,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办公桌前嘿嘿地傻笑。
王思宇瞄了他一眼,就冷哼一声,低声道:“怎么,要回市里看女朋友?”
郑辉连连点头,笑着说:“县长大人料事如神,岳母相招,不得不去。”
王思宇笑了笑,把车钥匙丢给他,皱眉叮嘱道:“你手法太差,慢点开,注意安全。”
郑辉喊了声遵命,恭恭敬敬地给王思宇沏了杯茶,就笑着走了出去,望着这个年轻的华大小师弟,王思宇也不禁莞尔,仿佛见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下班以后,他打车回了老西街,走进大门,却见一辆小车停在院子里,知道是徐子琪来了,就迈步走到门边,听着里面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他不禁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只听徐子琪笑着道:“燕妮,你是不知道,那人刚开始嚣张得很,本来一定要让我们退出竞标,把他当副局长的舅舅抬出来吓人,结果我把王县长的墨宝拿出来,让他看了两眼,你猜怎么着,他当时就傻眼了,一个劲地解释,说这事跟他舅舅没关系,还在饭店摆了一桌,给我和老崔赔礼道歉,末了还要认我当姐姐呢。”
屋里就又是一阵笑声,王思宇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望着屋子里的两人,微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这样开心。”
徐子琪忙站起来,笑着掩饰道:“王县长回来啦,我们刚在说燕妮小时候的事情,她那时候太淘气,跟个假小子似的,总去树上掏鸟蛋。”
王思宇呵呵一笑,轻声道:“她现在也一样,昨晚上还上树掏了一回。”
徐子琪转过头来,望了白燕妮一眼,笑着说:“燕妮,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啥样的鸟蛋。”
白燕妮俏脸绯红,嗔怒地乜了王思宇一眼,恨恨地道:“昨晚的早就捏碎了,你要看,自己和王县长上树上去找,应该还剩两个哟。”
说完之后,她忍俊不住,竟咯咯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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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头晕眼花,就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