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到脸上,一片清凉,让人身心舒畅。周边的大山丛林尽染,如同画一般。高空中有鸟儿在飞翔,天上没有一点云彩,好似海中的鱼儿一般。
刘沪摘下兜鍪挂在马上,迎着凉爽的秋风,纵马飞驰。到了几株大柳树旁,问身边的刘易:“你们便是在这里见到了几个男女?”
刘易点头称是,道:“曹三郎一张利嘴,只要警醒些在及时躲到山里,必然能够拖住那些男女。将军快走几步,看那厮身份非比寻常,不定就是一条大鱼。”
刘沪点头,招呼身后的兵士:“番贼被我们打得怕了,西寿城随时都会破!你们都赶得快一些,抓了那几个番人男女,回来及时设伏,不要误了军机!”
众人一起应诺,斗志昂扬。
刘沪被派到敌后穿插,带了两千人从山里绕过来,准备堵住城里逃跑的敌军。如果没有大股敌人逃跑,他就是先锋,城破之后带本部人马前去攻萧关。
听回来的刘易说前方可能有西寿城中出来的番人权贵,刘沪二话不说,带人就赶了过来。因为设伏,他带着右虞侯前出,与副都指挥使不在一处,少了许多手脚。刘沪是个非常热心于功名的人,要不是徐平军中法度森严,不是正副指挥使和左右虞侯一起同意,统兵官不得擅改军令,他早就带着手下去攻萧关了。制度允许之下,他能够带着来执行临时任务的,只有这两百多骑兵,再多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了。
军队的组织越是严密,制度越是健全,越是不允许统兵官一言堂,不然所有的制度建设都是白费功夫。古今通例,极度强调统兵官的权威,就说明了军事制度的缺失,说明单用组织和制度不能够约束军队,只好使用高压手段。
一抖马缰,刘沪高声道:“儿郎们,都紧紧跟上,抓了番贼回来吃午饭!”
一众将士高声应诺,紧跟在刘沪身后,带起滚滚烟尘,沿着山路向东而去。
十几里之外,窦大郎双眼发红,看着不远处山脚下骑在马上的一个瘦小人影,恨恨地道:“这个杀才骂得着实恶毒,不能取他人头,我枉为人子!”
窦维平不住地叹气,口中道:“大郎,我们正事要紧,还是紧走一步去萧关。这厮是个无赖小人,嘴巴恶毒,不过着实滑溜,拿他不住啊!这一路走来,为了拿他,我们耽误了多少功夫?若是不管他赶路,我们已经在三十里外了。”
“不管!这厮辱我祖上数代,不拿了他千刀万剐,如何出得我心中恶气!”窦大郎一边拨转马头,一边向旁边人伸手。“取我雕弓来!你们随我再去赶一程,看我一箭结果他的性命!他再是滑溜,不信能跑得过飞箭!”
曹三郎手搭凉棚,远远看见窦大郎几人拨转马头,知道他们被骂得受不了,又要来捉自己了。转头看看四周,认准了一处缓坡,慢慢靠了过去。这一带都是低山丘陵,一座一座的小山包连绵起伏,秋天草木枯黄,根本不妨碍骏马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