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亭子里谈些风景,扯两句诗词,刘小乙带着人上了果子茶水,笑着对王尧臣道:“官人,我们园子里也不是没有花圃,那边不远就有菊花,现在正当得艳呢。”
徐平道:“且坐一坐,我们一会过去看。前两日结了霜,菊花已经残了不少。”
“经霜的菊花才值得看吗”王尧臣说着,与徐平一起喝茶。
盼盼正带着妹妹在那边栗子树下捡落下来的栗子,听见这边说话,抱着妹妹走到亭子里来。向王尧臣见过礼,笑嘻嘻地道:“我妹妹会说话了呢”
说完,逗着妹妹学说话,吚吚呀呀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徐平和王尧臣一起大笑。
说了一会闲话,徐平让盼盼带着妹妹到一边玩耍,自己与王尧臣说些正事。
看着盼盼带妹妹离去,王尧臣笑道:“我们果然是没有真正清闲的一天,云行唤我到这里来,我就知道必然还有正事要谈。”
徐平摇头叹了口气:“我们这个年纪,这个官位,若是现在图清闲,只怕就要清闲一辈子了。安安心心在家里过日子也就算了,既然已经出来为官,谁又甘心平庸一生?”
王尧臣默默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两人都是进士高第,升迁的速度慢不到哪里,再过十年,再怎么也能跻身朝堂了。而能不能干,最终会走到哪一步,给人留下印象的却正是这在外辗转为官的十年。这十年平平淡淡,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一生也就如此了。
徐平道:“今天叫你过来,确实也是为了赏一赏秋景,放松心情。刚好有一件事,也正要与你商量。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跟后边西京城的商户有很大关系。”
“哦,那就不是小事了,云行说来听听。”
“当被买这处宅子,原主人是一个新丧夫的孀妇,名叫唐大姐。买了宅子后,也时常来这里走动,与秀秀说得来,平常说话解闷。唐大姐卖了宅子后,便与一个从京城绣院回来的人一起开了间制衣铺子,在建春门那里。这铺子开起来一直生意红火,她们最近遇到了一桩难事,求到了秀秀的头上。”
见王尧臣听了不以为然,徐平笑着摇了摇头:“伯庸也知道,秀秀为人乖巧,是从来不过问我的公事的。以前她也帮着唐大姐办过几次事情,都是私下里去求人,当然也没有瞒着我就是了。我不阻止秀秀这样做,一是她做这些事情有分寸,再也有一个,我也希望通过唐大姐知道西京城里开起来的这些小公司过得如何。伯庸啊,我知道在你们的心里,觉得什么公司是无所谓的事情,还不如以前的商铺好管呢。但是,说实话,我们在西京城搞起来的新政,最后能不能开花结果,最后是要着落在这些人身上的。”
王尧臣笑了笑:“反正到现在,开公司的就闹出一个童大郎,卷款潜逃,搅动了大半个洛阳城。我把案子交给程录参,他现在天天睡不好觉,家门时时被分司官员堵着,不知道怎么下手呢。至于开公司的好处,现在确实还没有见到,闲话自然是有人说。但是,我信得过云行,这些年来,你做的事情还没有让人失望的。有事情你说,我听着呢!”
“以前没有见到好处不奇怪,撒种子的时候能收获什时?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