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尉迟重重点了点头:“不错!当日犯案的是他与河南县的冯押司两伙人,中间杜二牵的线。冯押司现在不知道去向,只有杜二要防没毛虫把他供出来,才会动手杀人!”
“好,那我们便就取了杜二的性命!选日不如撞日,这几天杜二这厮都躲在酒楼里没有出门,乘这几天晚上没有月亮,我们便就取了他的狗命!”
说到这里,病尉迟不由有些犹豫:“这种大事,是不是要谨慎一些,从长计议?”
童大郎摇了摇头:“我们都是无牵无挂的人,杜二又在同一座酒楼里,准备什么?一会你出去买两把解腕尖刀,我收拾些细软,杀了杜二后,我们连夜离开河南府!”
以前在西京城里面做闲汉,病尉迟坑蒙拐骗的事情做得多了,手上却从来没有沾上人命。见童大郎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总觉得太过仓促了些,有些心慌。
童大郎倒是镇定得很,只是让病尉迟出去买刀,顺便把两人的马多喂些草料,晚上有力气行夜路。龙门镇在洛阳城外,没有天亮才能出城门这些麻烦事,可以夜里赶路。
太阳一落山便就起了风,不时从树上撕下一片发黄的叶子,在风中飞舞。此时正是八月初,到了夜里,月亮躲着不出来,天上有淡淡的云彩,星星在云彩的缝隙藏头露尾。
桌子上点了盏灯,放着两个大包袱,两把解腕尖刀。刀早已磨得明晃晃的,耀人眼睛。
病尉迟坐在桌边,低头看着地面,心事重重。对面童大郎面不改色,吃肉喝酒。
等到了三更,人已入睡,整个酒楼死一般地寂静,只有桌上油灯偶尔“噼啪”爆一个灯花。墙角有虫子的鸣叫,这个时候声音显得特别清脆。
童大郎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把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长身而起。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解腕尖刀,对病尉迟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寻杜二的晦气!”
病尉迟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拿起了另一把刀。
大踏步到了门口,童大郎打开门,当先走了出去。病尉迟低头想了一想,猛地抬起头来,紧跟着童大郎的脚步,出了房门。
杜二住在酒楼的三层,那里没有客房,只有一个女使一个小厮在那里服侍。
童大郎上了楼,一眼就看见小厮坐在门外打瞌睡,并没有看见女使的影子。借着杜二门口灯笼的昏暗灯光左右看了看,童大郎走上前去,伸出大手,一下子就箍住了小厮的脖子。病尉迟跟着上来,就看见童大郎手上用力,小厮的身子软软地滑了下去。
向病尉迟示意,童大郎看了看,走到了旁边的小杂物房里。
不一会从杂物房里出来,童大郎向病尉迟招了招手,当先进了杜二的房门。
病尉迟也是多年在江湖上打滚的人物,此时见了童大郎的辣手,不由也是心惊。
紧跟着童大郎到了房里,就见他在客厅里仔细查看,看了一遍,才到了卧房门口。
让病尉迟挨在自己身后,童大郎吐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开了卧房的门,身子风一般地闪了进去。病尉迟不敢怠慢,紧随着冲进房中。
破门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杜二,他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有看清房中的情形,童大郎碗口般的铁拳已经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杜二仰后就倒,童大郎毫不停歇,冲上前按住他的脑袋,对着嘴巴就是三五拳,打落了杜二的满口牙。这几下兔起鹘落,杜二连一声都没有喊出来。
紧紧箍住杜二的脖子,让他发不出声音,童大郎对病尉迟道:“兄弟,撕个布条把这厮捆了,再把嘴巴塞住,我们带回房里去问话。”
病尉迟一向都自认好汉,看了童大郎利索的手脚,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当下不敢怠慢,就在床上的被子撕了几根布条,上前捆了杜二的手脚,顺便把他的嘴塞住了。
童大郎松开箍住杜二脖子的手,看了看他还有气息,便就顺手提住他的衣领,对病尉迟道:“我们带房里问话,问清楚是不是他杀的没毛虫,报仇总要找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