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晔和钟晗都是嫡子,但是却非同母所出,盖因钟晔的母亲和钟晗母亲是两姊妹,钟晔母亲过世后,钟静续弦,娶了钟晗母亲,生下钟晗,所以钟晔和钟晗都是嫡子。
现在危星峰代表钟晗发话,但是钟晗能代表钟静么?
或者说,这里边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江烽的敏感没有错,钟晗之所以如此急切的想要拉拢淮右军,自然有其理由,只是这等理由却不好宣之于众,而是在下来私下里时,江烽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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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钟氏也是这等情形。”江烽抚摸着额际,说不出的感慨。
这种门阀世家制度带来的就是嫡庶之间的巨大差异,而即便是嫡子之间,嫡长子和次子之间的差距仍然巨大,在这种家庭环境中,相互之间的竞争攻讦似乎已经成了惯例,尤其是当这种竞争者之间实力相若各有拥戴者时,就更容易引发内部的矛盾冲突。
南阳刘氏如此,这镇南军钟氏也是迹象隐现,相比之下自己这种白手起家者,反而没有这么多羁绊,这大概也是有利有弊。
“主公,其实这也正常,都是嫡子,而且钟晔的母亲已逝,而钟晗母亲正得宠,钟晗本身也算是出类拔萃,若是没有点儿这等心思,反倒是奇怪了。”田春来对此不以为然,“看看钟晗身边的这些子弟,都应该是镇南军各州大族子弟,我估摸着钟晔身旁也应该有一拨这种人,算是两头下注吧。”
江烽心中也是明悟,其实像杨堪、丁满、张挺这些大梁将门世家子弟投效自己,未尝不是这些世家的多头下注的一种表现,这种情形在那些名门望族中表现更为突出,比如崔尚。
“唔,那你们觉得钟晗提出的条件如何?”江烽问及实质性的问题。
“镇南军胃口不小,吞下江饶二州,居然还在打鄂州的主意,可真是有些狂妄了。”杨堪冷笑着道:“不过这是好事,杜氏暗弱,枉自执掌鄂黄蕲三州,却无所作为,镇南军若是要图谋鄂州,南阳势必要拿下沔州,把蕲黄两州交给我们也算是一个公平交易吧。”
“此时言之过早,镇南军这不过是抛出一个不切实际的诱饵,等他们拿下江饶二州,狗年马月的事情了,再说了,拿下江饶二州之后,他们还有余力来图谋鄂州么?怕还是要我们出兵蕲黄来为他们做牵制吧?端的是打得好主意!”张挺不屑一顾,“饼画得漂亮,但要吃到嘴里,没那么简单。”
江烽目光落在梅况和田春来的身上,“况兄,春来,你们怎么看?”
“七郎和过之所言甚是,从长远来说,这不失为一个构想,但是对我们淮右来说,有些遥远了。”梅况和田春来交换了一下眼神,沉吟着道:“我和春来之前就探讨过,蕲黄太过遥远,设若主公真的出兵庐濠和滁四州,倒是不妨考虑拿下宣州。”
宣州?
江烽微微点头。
梅况的意见正合他意,杜氏好歹还算是目前淮右的盟友,这背后插刀之事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很容易招来诟病,而且江烽现在也无意四面树敌。
他的目标就是盯着庐濠两州,如果可以,在吞下和滁两州,至于宣州,这是进入江南的跳板,若是可以,他当然想要拿下,问题是这需要合适的契机。
否决镇南军的图谋杜家这一方略,把目标改在宣、歙、衢三州,不知道镇南军该如何作想?
“就是怕镇南军会有其他意图。”田春来慢吞吞的补充道:“我觉得镇南军之所以拿出这样一个方案,大概也是怕我们淮右把手神过江南吧?不过他们也不想一想,就算是我们收不伸进江南,那宣、歙、衢三州就轮得到他们镇南军?越国和闽地就会坐视他们镇南军蚕食鲸吞?做梦吧。把这个话题挑明,也许能让镇南军方面头脑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