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预料到宋人会这般强硬,但幸好事先也有所准备,多亏了尚父的深谋远虑。”张孝杰讨好的笑着。
耶律乙辛摇摇头,却没有半点笑意,“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那个……”张孝杰又犹豫的问道,“萧敌古烈和耶律菩萨保该如何处置?”
耶律乙辛想了一阵,最后一摆手:“罢了。让他们戴罪立功吧……他们送回来的银绢子女都分赏下去,也免得有人啰嗦。”
“是。”张孝杰领命。收了分赏下来的战利品,自然不会有人要将两人重重治罪了。毕竟是耶律乙辛看重的人才,能保自然是尽量保。
“再去信跟他们说,没事别往宋军军阵上冲,教训了多少次,都白教训了。”耶律乙辛怒意上涌,“一群记打不记吃的夯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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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逵正忙碌着,距离受到遂城捷报已经两天了,突入河北境内的辽军受到了强烈的阻击,攻势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受害的村落乡镇虽多,但终究没有让其深入河北内地。
这几日,宋辽两军在保州、定州大小百十仗,有败有胜,但几座城池依然安然无恙,而雄州、霸州那边,辽军更是没能突破三关防线。
辽军的攻势远比预计的要软弱,事前预测辽军并没有做好大规模战争的准备,现在看来是正确的推断。仓促进兵,自然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没有充分的准备,就想打进河北内地,那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而且据细作回报,耶律乙辛自开战后就坐镇在析津府,半步不敢南下。
郭逵忍不住都要冷笑,耶律乙辛太过小瞧人了。真宗时辽人犯界,可是太后和皇帝亲征的,这才打到了澶州。耶律乙辛担心背后,不敢出动,这前面的兵马又怎么可能有太多的信心?
河北的军队纵然再糜烂,囤积在边境上的兵马也不是可以轻辱的。任何一座军州武库中的兵器甲胄,都能装备上万人马。保甲法更是训练了乡中丁壮。一旦朝廷召集忠义乡兵,边境上转眼就能多出十万兵马,岂是旧年可比?
眼下当然还用不着召集乡兵,只要河东兵马照计划从太行山方向,抵达了真定府,直接就能配合保州、定州的守军将南侵的辽军给歼灭。
郭逵嘴角抽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能到了,按理说早该来了……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郭忠义匆匆踏进房中,兴冲冲的说道:“大人,河东的兵马到了!”
郭逵神色一缓,轻松的微笑出现在脸上。河东的援兵比想象的来的还要迟,迟了最少两天。不过终究是来了:“终于是到了。”
“多谢韩学士在河东斩首数万的功劳啊!”郭忠义撇了一下嘴,“他任用的将帅全都给调走了,补上来的都是颟顸无用之辈,只迟了两天,还算是好的了。”
“别乱说!”郭逵冷喝一声。次子聪明外露,喜欢招摇,让他很是担心。远比不上长子那般省心。
郭逵的长子郭忠孝,旧年曾参赞军务,为机宜文字,但此时并不在大名府。郭逵将他留在了东京,让他好好读书准备考进士。之前已经失败了两回,这一回据说是很有把握了。军功再多,也比不上一个进士及第,若是郭忠孝能金榜题名,一点军功又算得什么?
而且对辽的这一战,郭逵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万一这一战打得不好,帅司行辕中的大小官吏都会受牵连,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郭逵更不会将一枚天鹅蛋放进破篮子里。
不过现在看来,次子也可以挣一份军功了。
站起身,郭逵笑道:“现在我们就看一看,怎么让客人都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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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雁门关?”黑夜中,一人远眺着群山间一道黑黯幽沉却有着数百灯火妆点的暗影。
另一人在他身边低声道:“正是雁门关。”
“看来路没白走。”前一人低声笑了,又是一声轻喝,“把雁门关攻下来,为尚父祝寿!”
两人起身而行。
紧随在两人的身后,陆陆续续从山林中蹿出的身影,竟有数百上千之多。一支突然出现的军队,就这么在夜幕中,向北直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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