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如子正兄旧日之意。否则就未免显得太咄咄bi人,少了点转圜的余地了。”韩冈笑了一笑,“谁让吕吉甫要留在关西呢?这么一来,关东可就必须稍稍留一点辗转腾挪的空间了。”
从枢密院出来,韩冈先回了太常寺。王安石那边他今天并不准备过去,等明天再说——想来今天章惇会设法与王安石联络——从宣德mén出来回家,往王安石的赐第走一遭可是要绕不短的一段路。
听见韩冈进来的动静,苏颂也没动弹,头也不抬的边动笔边问道:“yu昆,吕吉甫的新奏章可听说了?”
这才多长时间啊!竟然都传到苏颂耳朵里了!
韩冈忽然觉得若是自己进了政事堂,第一件事是先把通进银台司中的胥吏都给清洗了再说。边疆重臣的奏章内容竟然这么快就给泄lu了,好歹拖个一夜再向外传!
坐了下来,他回道:“当然。方才才送到西府的。”
“吕吉甫到底是想做什么?当真是因为看到兴灵的辽人蠢蠢yu动,不敢遽然离开京兆府?”
韩冈冷然一笑,“章子厚说他是晋太祖之心,不知子容兄知不知?”
苏颂放下笔,抬头直直的看着韩冈:“宣抚使!?”
“自然。”韩冈点头,苏颂能猜到一点也不出奇,吕惠卿的想法实在太明显了,“吕吉甫想要的只会是一任陕西宣抚。”
“这样他回来后就能稳坐西府之长的位置了?”
“当然。”韩冈扯了一下嘴角,lu出了一个讽刺无比的笑容,“他还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吗?”
看看韩绛,为了能让他坐稳陕西、河东两路宣抚的位置,可是将他拜为宰相。一任陕西宣抚,当然就只有参知政事或是枢密使够资格。
吕惠卿若是接了枢密使的差事后就直接回京,试问他如何能压制得住枢密院中的一干副手?吕惠卿做过参知政事,在中枢参与变法的那几年,更是。在京百司中,他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回到政事堂中,就是只做参知政事,也照样能与宰相分庭抗礼。
可他现在去的是枢密院,论起军事问题上的发言权,军功赫赫、威震南疆的章惇,主管军费开支、在后勤运输上才能卓异的薛向,甚至还在枢密院mén外的韩冈,他一个都比不上。能改变这一局面的办法,要么是设法往东府调,要么干脆就立一份说得过去的军功。
吕惠卿选了第二种——如果换做韩冈来选择,肯定也是选择后者——这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而且军功不仅能用在一时,还能用在日后,升任宰相时也是最好的依仗之一。比设法求天子开恩可好得多。
“这可不容易啊。”苏颂啧了一下嘴,“章子厚和薛子正准备出手帮忙了吗?”
处在章惇和薛向的位置上,肯定是不方便公然阻挠吕惠卿的盘算。就算出手干扰,使得陕西宣抚使司无法成立,吕惠卿回来后照样还是枢密使,一样压在他们头上。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就算要坏了吕惠卿的好事,也只会秘密行事。表面上不是中立,就是支持,明着反对是不可能的。
“对他们都有好处。”韩冈道,“现在只要看东府那边了。”
“官家呢?”苏颂眯了眯眼,眼神深沉起来。
“王禹yu、吕晦叔现在何处?”韩冈正sè反问。
苏颂嘿然一叹,的确,天子现在已经压不住各自异心的朝臣们了,否则王珪和吕公著怎么会出外?叹了几声,他又问韩冈:“那yu昆你呢?你怎么想?”
韩冈轻笑了起来:“小弟可巴不得吕吉甫在外多留几年。”
看见韩冈脸上的笑容,苏颂明白了。韩冈的心思从来就不在官位上。前后五次拒绝枢密副使的诰敇,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吕吉甫可从未有过领军的经验。”苏颂提醒韩冈。算计可以,但忘了根本可就要自食苦果。
“好歹吕吉甫在永兴军路待了这么长时间。”韩冈并不担心,“而且别人倒也罢了。吕吉甫论才智、论能力、论心术,都不在章子厚之下,尤胜小弟。有他镇守关西,而且还是以守御为主,可比当年的韩相公要稳妥得多。”
说实话,论起在长安任职时的表现,吕惠卿比起司马光要靠谱太多了,也当在韩绛之上。王安石当年提拔起来的所谓‘新进”也许在品行上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其实旧党元老也是一般货sè——但论能力,绝不输于那些名臣。换个环境,不参与到变法之中,也是照样能出脱颖而出。
当年吕惠卿最初可是先得到了欧阳修等名臣的推荐,对其学识、才能和为人赞不绝口,这才被荐到王安石的面前。有他镇守陕西,绝不比任何人差。
“而且宣抚司成立,”韩冈笑了一笑,“对小弟办好手中的差事也是件好事。”
苏颂沉默了一阵后,复又开口:“yu昆,你可知道。在你回来之前,蔡持正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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