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莱昂内尔很肯定的说道,“第一,叛军攻陷马德里王宫的时候,不为己甚,替伊莎贝拉二世的逃亡,留下了非常充裕的时间,她带了大量的行李到比亚里兹,其中,应该包括不少金银。”
顿了顿,“除此之外,还有银行存款嘛!她的许多钱,都存在国外的银行——主要是咱们法国的银行里头。”
说到这儿,看向福尔德,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吧?福尔德先生?”
国务部长兼财政部长的另一个身份是——银行家。
福尔德从容的点了点头,“是的。”
“再者说了,”郎东元帅继续说道,“如果没有陛下的宽容大度,普鲁士能够打得赢奥地利?哼,别说打得赢、打不赢了,如果没有陛下的首肯,这个仗,根本就打不起来!陛下的宽恩厚典,他不思报答,反而……要恩将仇报了!咱们这可不是养了一条白眼儿狼吗?”
“宽容大度”、“宽恩厚典”云云,指的是拿破仑三世和俾斯麦口头上达成的一系列关普奥之争的交易。
不过,交易虽然达成了,可是,坏就坏在了“口头”上,打败了奥地利之后,俾斯麦一抹脸:什么什么呀?这些话,俺啥时候说过呀!
这个事儿,拿破仑三世一想起来,气就不打一处来。
俾斯麦也好,拿破仑三世也好,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普鲁士是否可以顺利发动对奥地利的战争,法国的态度,至关重要。
法国是欧陆第一强国,助普普赢,助奥奥赢;而且,法国位于普鲁士的西方,奥地利位于普鲁士的东南方,如果不能得到法国的默许,并在未来的普奥战争中保持“善意中立”,那么,普鲁士除了会在外交上陷入被动之外,更重要的是,若法国出兵干涉,普军将会陷入东西两线作战的窘境。
彼时的普鲁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时应对法国和奥地利的双面夹击。
所以,让法国保持“善意中立”,就成了普鲁士和俾斯麦本人的外交攻略的重中之重。
一八四六年十月,一八六五年十月、十一月,俾斯麦三赴巴黎,觐见拿破仑三世,态度十分谦卑、诚恳,如郎东元帅之言,“毕恭毕敬”。
拿破仑三世当然不希望普鲁士打败奥地利,问题是,他根本不认为普鲁士打得过奥地利;而且,他认为,不论最后的胜负谁属,普、奥之战,一定是一场消耗惨烈的长期战争,德意志人自相残杀,彼此削弱,这不正是法兰西至为乐见之事吗?除了叫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的统一,愈加遥遥无期之外,自己还可乘机上下其手,大捞好处呀!
加上觐见的时候,俾斯麦长吁短叹,说什么“普奥战争必将是残酷的、长期的”,普鲁士其实“没有必胜的把握”,只是,“唉!现在打,总比没完没了的拖下去要好些吧?”可是,“无论如何,我还是非常担忧普奥两家两败俱伤的前景啊!”
这番做作,极大的解除了拿破仑三世的戒心。
于是,拿破仑三世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卢森堡,比利时,以及莱茵河左岸的土地——包括巴伐利亚、黑森—达姆施塔特的部分领土。
这个条件,不但狮子大开口,而且十足吊诡——
巴伐利亚和黑森—达姆施塔特,虽然不是普鲁士的领土,但既是德意志的地头,就算是普鲁士的地头,普鲁士勉强可以做这个主;可是,卢森堡、比利时,无论如何,就不关普鲁士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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