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票是提前定下来了——唐钦差一到广州,总督衙门的一个戈什哈,就跑到船公司,定下了十三张下一班“丹枫白露号”一等舱的票。
这个戈什哈跑惯“外场”的,船公司的经理和他很熟,问,这十三张一等票,是不是给钦差大人买的呀?
是啊,不然还能给谁买?
哎,钦差大人一行,算上钦差大人本人,好像……一共是十一个人吧?怎么要买十三张票呢?
有一张是专门拿来摆行李的。
哇,好尊贵的行李!——不能摆到行李舱去?
那可是钦差大人的行礼,不是随从的行李——不能!
那,还有一张呢?
嘿,你就不给钦差大人再带个人上船么?
再带个人?——在广州这儿?
是啊!
奇了——什么人啊?
嗐,什么人也不关你们船公司的事儿,瞎打听什么呀?
说说又何妨?喏,这里二十个银元,你老哥买杯茶喝。
嘿嘿,这个……哎,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嘴啊!
放心!你还不晓得我?我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吗?再者说了,我们船公司,可是有为客人保密的义务的。
那,好吧,跟你说了——是一个女人。
女人?
这是我们制台大人的盛情——旅途中,钦差大人清冷寂寞,得有人替他“暖床”,你的……明白?
啊?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收到报告的博罗内,那种既得意、又鄙视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得意的是,一切尽在俺的算中!鄙视的是,中国的官员,从上到下,一水儿的酒色之徒——就靠这种货色,还想和我们法兰西一争短长?
不过,他娘的,这个姓唐的……倒是艳福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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