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是有洋医生的,可惜,看妇科的,都是男医生。小棠春如何肯给别的男人观瞻、触摸自己的私处?所以,这个事儿,就这么拖了下来。
楠本稻人在欧洲的时候,关卓凡就做好了安排,她归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替小棠春看病。楠本稻的医术确实高明,诊视之下,发现问题并不是小棠春一个人的,利宾这边儿,也颇有缘故。她对症下药,利氏夫妻一起按章调理,也就两、三个月的功夫,小棠春居然就害喜了!
利家喜从天降,利宾的感激,更是无可言喻,心知对于既是主子、又是知己的关卓凡,唯有效之以死之一途,方是答报之道了。
主客二人进书房坐定,一个梳着条油黑发亮的大辫子的侍女,奉上茶来。
利宾眼前一亮,在椅子上微微欠了欠身,说道:“小蕊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有劳了。”
小蕊微微一福,含笑说道:“利先生好。”然后从从容容地退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利宾转过身,压低了声音:“怎么,王爷,你还没有替她‘开脸’?”
前文公主“釐降”,有过介绍,圆房之前,用棉线绞净新妇面上汗毛、鬓角短发,谓之“开脸”。这既是一种美容手段,也意味着从此告别姑娘时代,嫁做人妇了。利宾所说的“开脸”,由此生发,意思是收入房中,成为妾侍。
这种话,换第二个人,绝不会、也绝不敢当着关卓凡的面说,但利宾和关卓凡相交至深,生死相托,彼此之间,并不避忌这种话题。
关卓凡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可能?你忘了?我是要送她去美国留学的!怎么能够……有身孕了怎么办?”
“啊,对……”
“我的这桩婚事,首尾弄干净了,派‘留学生’这个事儿,就该办了。”
“是。”
利宾应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我实在惭愧,南边儿……唉,男留学生好办,报名的人数,大大超过了第一期计划派遣的人数;可是,肯放女儿出去留学的人家,一个都找不到弄来弄去,还是全得靠你了!”
“不妨事,”关卓凡说,“这也在意料之中。第一期,女留学生就是个‘象征’,少年一位,成年一位,足够了,恰好也是一满一汉小芸是满人,小蕊是汉人,刚刚好。万事开头难,开了这个头,以后就好办了。”
“是。”
说完这个“是”字,利宾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大公文包,取出一只布袋子,笑着说道:“王爷,这是你的新婚贺礼。”
说罢,解开系扣,小心翼翼地倾过袋口,“哗啦啦”一阵轻响,几十粒石子滴溜溜的在紫檀云石桌面上打转。
这些石子的大小,大可拇指,小可小指,形状都不规则,看上去貌不惊人。不过,光华隐隐,里面似乎包裹着某种晶体,不晓得是什么物事?
关卓凡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愣,突然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金刚钻?”
“是,这是原石。”
我靠,老子的“南非矿业公司”发市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