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劫匪穿着严密,蒙着脸,根本就看不出他们的样子。现在初步估算,整个案件,财物损失已经超过五百万欧元,这还不包括会所顾客的财物损失,以及建筑财物的损失。”局长言语间既有些愤怒,也有些无奈。
凯迪拉克闻言,静静地看了一会监控录像后,说道:“这确实是一伙军人,或者是受过军事训练的士兵,不会是普通的劫匪。他们不仅装备精良,最重要的是行动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进退有序,配合有方,整个行动时间短,几乎看不到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目的性很强。”
从这些监控录像中,凯迪拉克确实已经有了判断,这个训练有素的犯罪团伙,明显是冲着这高级会所而来的,而且是早有预谋,他们的整个行动时间才会比较短。而且,劫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都有些怀疑,莫不是这会所得罪了什么人,才致使仇家不惜重金请人报复?
“你有什么想法?”警察局长盯着凯迪拉克若有所思的神色,问道。
凯迪拉克是整个万波市破案率最高的重案组督察,局长询问也有几分倚重的意思。
但凯迪拉克不敢妄言,只是摇了摇头。推测归推测,不过是目前对具体情况没有深入了解而产生的臆测,自然不能作准,所以,凯迪拉克尽管有这些推断,但他不能直接当成结论说出来。
倒不如先做些有实质作用的调查工作。于是,凯迪拉克认真谨慎地答道:“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如果案发时间短的话,那就分析一下他们身形,尝试着追踪一下。毕竟,三四十名拥有武器的军人,曾经在万波市活动过,总会留下些线索可以追踪,因为他们行事作风区别明显,应该不同一般犯罪团伙。而且,这么几十号人想要没有痕迹地离开,也是不可能办到的。就先从这着手吧,查一查周围的监控录像,询问附近居民,劫匪没准会漏下什么线索吧。”
“劫匪离开这里,有三十分钟了,附近的几个大道的路口,我们也已经封锁了。如果他们走公路,肯定走不通。”警察局长也是认同凯迪拉克的分析方向,随即说道。
此时,凯迪拉克又拿起桌面上,那早已被拿来作为参考资料之一的会所建筑结构图,仔细地看了看之后,再度开口说道:“其次就是要排查一下会所的人,看看有没有人为这些劫匪里应外合。至少,这会所的金库的位置这么偏僻隐秘,而如果没有一个熟悉会所内部构造的人带路或者提供信息的话,这些劫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找到并直击会所的金库。所以,这应该也是一条线索,知道会所金库的人,都需要查问一番。其他的,我暂时就没什么意见了,只有仔细查看一下现场,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不得不说,凯迪拉克督察的侦查能力,确实非同凡响,所提的两个破案方向,都是实实在在的。
“有一位经理很有嫌疑。”局长想了想,说道。
但凯迪拉克又是摇摇头,说道:“还是先集齐证据分析后,才好下定论。”
言下之意就是,凯迪拉克不愿意为了尽早破案,而单凭表面证据对案件下定论,身为警察,他只会根据充分的证据做出判断,即便这会费时费力。也就是说,如果这高级会所的幕后老板想要用其他手段调查是谁对付他的会所的话,那就不要找他凯迪拉克。
只不过,这事,既然是发生在万波市,那不管这会所的幕后老板有什么想法,眼下都已经归入万波市警察局的职责范畴了。
局长闻言,点点头,说道:“行,你先去勘察现场吧。”
“是,局长。”凯迪拉克答道,转身离开监控室。
从监控室出来,凯迪拉克的双眼,顿时又被面前一片狼藉的景象攻陷了。他的太阳穴,又在隐隐作痛了。才刚睡下不久就被揪来处理这一大乱摊子,凯迪拉克忽然恨透了这些劫匪,让万波市又多了一个不安宁。
对,这里有一桩命案!就在这时,凯迪拉克想起了劫案中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于是,凯迪拉克再次找来那名探员手下,以及重案组的几名成员,先去了帝王包间。
越过封条,凯迪拉克一进入帝王包间,就看见法医正在检验市长儿子文森的尸体。
看到凯迪拉克进来,法医没有多余的话,站起身拉下口罩就说道:“近距离,一枪毙命。”
“狠辣,干脆,杀人不眨眼,确实是军人的作风,而且不是普通的军人。”凯迪拉克仔细看看文森那没有多余伤痕的尸体,听完法医的检验结果,他更加能够确定自己的判断,这些劫匪的确不是一帮乌合之众。
“但是,太奇怪了。”脑海里回忆起他刚刚在监控室里看到的录像片段,凯迪拉克还渐渐发现这帮劫匪作案时,一个反常的现象:除了会所的保安,还有几名反抗迹象比较激烈的顾客,然后就是市长儿子文森,这些人死了之外,其他的顾客,没有损伤。
前两者会被杀,凯迪拉克不意外,他唯一有疑虑的,就是市长儿子文森的死亡。
“根据目击者提供的消息,劫匪进来的时候,是死者言语冲撞,惹怒了劫匪,被劫匪一枪击毙。”重案组的一位探员拿出一本笔记本说道。
“看起来很合理,但还是感觉有些奇怪。”凯迪拉克又似乎有些喃喃自语地说道。
此时,凯迪拉克确实已经“感觉”到一些端倪,这自然是来自他多年刑侦工作积累的职业本能。在他看来,整个劫案的过程,劫匪的表现,显得很有纪律秩序,完全不像过往那些寻常劫匪一般,因为要抢劫而本身就是神经紧绷或是情绪在失控边缘而大喊大叫,反而是很奇怪地,显得很理智,基本上不像是要随便杀人以作警示。事实上,若是那些顾客不是激烈反抗的话,可能也不至于会丢了性命。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文森不过是“言语”冲撞而不是“肢体”攻击,竟就遭致丧命,而不是先被暴打警示,显然,除非文森的话尤为刺耳而使人一下起了杀机?
更何况,虽然劫匪手持武器,但若真是只为了抢劫,其实只要随意打一枪,就足以震慑这帝王包间的所有人,逼得他们就范,也足以让市长儿子不敢再造次,而不是直接上来就是一枪了结了文森。
这是往常一般劫案的劫匪会做的,而凯迪拉克自己若是劫匪,兴许也会这么做。然而,抢劫这间高级会所的劫匪就不是。
最后,劫匪始终并没有给市长儿子文森片刻和对其他人一样的警示时间,尤其是这一点,让凯迪拉克不由得把文森的死亡,和其他人的顽抗而死,区别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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