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恍然发现,眼下方圆万里之内,除了两人交战之处,余下所在。竟然皆被这等墨黑水滴所填满,可以说堵塞住了许多飞腾转挪的空间,令天鹤只能在近处与玄黄大手厮斗纠缠,难怪会不慎撞上那重水。
不过这重水如此古怪,他也看出不妥,便不再与去张衍纠缠,连忙扇起风雷,朝着一处攻去。想要打穿一条通道,遁去远处,换得一个地界再战。
可雷光罡风打在那重水上,其只是转动了一下,看去稍稍变小了一些。居然连一滴也未破去。
黄羽公却是心头一凛,此水非但难破。还在源源不绝生出,不用多久,就会把他逼得走投无路,鹏鸟往来翔空的最大优势就会被破了去。而且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张衍弄出如此大阵势,不会是摆设,此必还有后手。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不用宝物,恐就要被落入对方算中了。
于是他不再迟疑,鹏鸟张嘴一吐,却是飞出一只玉匣,到了外间,顿住不动,匣盖一开,就见里间闪出一道白芒,霎时横长千里,只一出来,于顷刻间横扫天际,所过之处,玄冥重水皆是化为虚无,
在外观战的庞真人神色一紧,向前两步,道:“伍真人,你看莫不是玉霄派的‘两相幻灭神光’?”
伍威毅面色凝重,道:“庞真人看得不假,应该是此物了。”
此光是玉霄派洞天修士以秘法接引日月星光,再用外药祭炼而成,通常一盒所聚,至少一二百年才可得成,能霎时杀破阻碍,扫灭迷障,尤其能消损敌手法力,若只论威力,还在神威星雷珠这等神通道术之上。
庞真人沉声道:“此场比斗背后果然有玉霄派插手。”
伍威毅道:“张真人当有提防,这幻灭神光虽是厉害,可用一次少一次,这匣中所藏,至多用得数次。”
庞真人眉头一拧,即便只有数次,可扫荡下来,破坏也是极大。一个应付不巧,也是会元气大损。
黄羽公见前方已是辟开出一条豁然去路来,翼动翅掀,就要遁行了出去。
然而这个时候,张衍却伸出手来,冲着上方遥空一拿,那鹏鸟庞大身躯顿时一震,好似被一股浩荡法力压住,居然不能动弹。
黄羽公立时反应过来,骇道:“五行遁法?”
张衍再是一指,身旁所有剑符倏尔化金光飞去,一道接一道不断斩在鹏鸟身躯之上,不一会儿,就斩得得它血肉横飞,毛羽纷落。
黄羽公这灵鹏法相是用精血观想而化,神意相连不说,内外也俱与真正鹏鸟一般,与血肉之躯无二,此刻被斩,虽然伤不得他真身,却也疼痛难忍,法力也是在被不断消磨。他岂甘愿白白受损,起得大法力一挣,身上霎时一轻,正要飞开,然而才去得数十里,却又感觉一沉,居然再一次被五行遁法拿住。
这时身后金光又是追来,三百余枚剑符轮番斩下,每一次都是杀得鲜血飞溅,杀得那鹏鸟嘶鸣不已,可每回欲展神通飞去,必被五行遁法拿住身形,难做腾挪。
张衍不断以神通定压对手,看得外间诸真都是怔住。
溟沧派神通,多是以五功为底,修士一旦到了洞天,神通可展动最大威能不说,法力耗损也是极小,而似一些专走偏锋的诡奇秘术,在元婴境时尚还好用,但通常很难洞天对决中撼动对手法相。
而诸如五行遁法这等神通,非但需平时凝练五行气,使动起来所需法力也是不少,只张衍有所不同,他是以五行玄功为根基,可谓道法相合,故他发动这门神通时毫无顾忌。
可观战之人却不解其中道理,吴云璧既是惊诧,又是疑惑,道:“张衍不知打什么主意,居然这般不珍惜法力,如此就算了赢了黄道友,他功行损失也是极大。”
周如英道:“这岂不是正合我等之意。”
吴云璧摇了摇头道:“非是如此,张衍现下身为溟沧派渡真殿主,身上亦有重宝,我疑他有敞心盘那等借用法力的宝物。是以再敢如此施为。”
周如英一怔,蹙眉道:“倒不是无有可能,不过就算如此,这法宝也当有其极限,我却不信比补天阁炼造出来的法宝还要坚久,只要黄道友愿意拖延战局,却不信耗折不了他功行。”
吴云璧道:“那就要看黄真人意愿如何了。”
周如英看了看,哼了一声,道:“黄道友自家手段便是不算,身负我等四人宝物,若是如此还支撑不下来,也枉他修行如此多年月。”
黄羽公此时在剑符围逼之下也是有些承受不住,又见那重水又是飞出不少,好似要将方才开出去得通路封合,他也顾不得再做掩藏,继那玉匣之后,又吐出一口黑气,此物被天阳一照,顿时剥去气焰,变化为一枚玉符牌,细腻百润,光虹莹莹。只一出来,就在他身周旋转飞驰,时而化出百十之数,时而变化为一,每一次皆能正正拦阻在剑符去路之上。
此宝名为“恒光璧”,乃是一件守御真宝,剑符往上一斩,不是撞得弹开,就是凌空爆散。
张衍凝目一观,却觉黄羽公驾驭这宝物时非是那么顺畅,还有一丝滞碍在内,于是心中判断,这很可能不是对方所有,也与那“幻灭神光”是玉霄等派借其使用。
念及此处,他目光微微闪动,要是能在此战之中破了这方真器,却也同样能削减彼方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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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