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修士笑呵呵道:“兰真人最爱提携后辈,道友快些去吧,说不定还能得些好处。”
元景清与道别之后。就虽那童子往坛顶来,到了上方,见一长须道人笔直立在前方,身后则站着魏朴芳,想便是此间修士口中兰真人了。上前一礼,道:“晚辈元景清,见过兰真人。”
兰延初看他几眼,神情和蔼道:“不必多礼,我听魏师侄言,方才是你打退了那两名魔修?”
元景清道:“不过侥幸。”
兰延初笑道:“东华洲上用飞梭为攻杀法器的门派有不少,但能得上乘传授者,据我所知,也只得几家而已,而我方才观你过来时玄光外气,极似溟沧派感神经路数,不知你可是此家门下?”
元景清知晓平都教与溟沧派两家关系极近,也不否认,道:“晚辈侥幸,得蒙恩师传授感神经,只是功行尚是粗浅,叫真人笑话了。”
兰延初见他果是溟沧门下,却是变得更为客气,道:“元道友去那砂天洞中,可是为寻明石乳么?”
元景清道:“正是,晚辈已修至玄光三重境,此回在外游历,便是为求外药凝丹,听闻那砂天洞中有此物,故是来此寻觅。”
兰延初笑了一笑,道:“不错,此是你门中师徒一脉的规矩。”
他对身旁童子道:“去拿一瓶上好明石乳来。”
那童子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就转了回来,手中抱着一只足他半身高的大玉瓶。
兰延初道:“砂天洞中以往确有不少上好明石乳,不过既有魔宗弟子在里宿住,当为其所污秽了,道友此回救了我下宗不少修士,我就以一瓶上品石乳相谢,还望道友收下。”
元景清想了一想,虽他不图谢,但既是元婴真人所赠,此又确是自家所需之物,那也不必推辞了,故把袖一拂,将那玉瓶收入袖囊之中,道:“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兰延初见他如此爽快,不觉满意,道:“当年那天魔原身虽已为你溟沧派霍真人灭杀,但魔念分身仍是不少,伤得一魔修,怕其会回来报复,你要是仍需外出,可要小心防备。”
元景清听这言语,似是此地魔头众多,不觉一扬眉,问道:“贵派就容得这些魔头存于辖界之内么?”
兰延初叹道:“也是有心无力。”
平都教四周多深沟壑谷,地穴无数,有一些小魔穴潜藏地底深处,至今也不为人所知。
早在天魔现世后,教中修士就发现有天魔分身来此,甚至还有在弟子身上侵染魔毒的行径,
不过此事不过真要处置起来,未必有用,反还会闹得人心惶惶。
好在得了法灵寄托的弟子,每过几年可去藏相灵塔修持,此间无论任何魔气皆无法寄存,至于那些旁支下宗,就算被魔念占据,也伤不平都教根本,故一直纠缠到了如今。
兰延初似不愿多谈此事,扯开话题道:“我这法坛近郊,就有一处涤灵穴,道友若不嫌弃,可在我这处凝丹,正巧我近日我正要随恩师前往溟沧派一行,你如有意,也与随我一同回转。”
元景清觉得此位真人对自家太过客气,摸不清其用意,不敢再接好意,便谨慎言道:“待晚辈考虑一二。”
兰延初笑了笑,道:“来人,带了元道友下去,好生招待。”
当即有童子上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元景清打个道揖,就随那童子下去法坛了。
魏朴芳看了看他背影,奇怪道:“师伯好似对这位元道友格外照顾?”
兰延初笑道:“闻你所述,此人败那两名魔修士只是靠了一对寻常飞梭,且以简破繁,时机也拿捏得恰到好处,那唯有练过感神下半部经书才可做到,那此人身份便就大不简单了,既是如此,不如现在小小卖他一个人情,等来日到得溟沧派中,不定得报更多,如是我猜错了,也无大碍,以此人资质,将来必成一方人物。”
魏朴芳恍然,拍马道:“师伯高明。”
骊山派,阳霞宫。
玉陵真人站在玉阑干之前,望前下方绵延起伏的山岳大泽,眼神沉静无波,而她身上气机,却是飘渺灵动,空空清清,好似随时可能随风消逝。
还有十余日,便是她飞升他界之日,此方世界,很快便与她再无半点瓜葛,只是时至而今,她仍是放心不下门下弟子。
按照她的想法,是要在此回观礼大会上,促成门下弟子与溟沧、玉霄两派姻亲,再加她先前所提条件,便不能达到原先所想,也足够使得骊山派安稳度过大劫了。
只是最令她遗憾的是,以眼前情形来看,在自家飞升之前,却是见不得任何一名弟子有望成就洞天。
身后脚步声起,一名婢女轻轻言道:“掌门真人,沈娘子到了。”
玉陵真人唔了一声,回过身来,到了一旁长案前坐下,道:“唤她进来。”
不一会儿,进来一名英姿飒爽,眼眸生辉的女修走了进来,叩首道:“弟子沈梓辛,恭贺恩师出关。”
玉陵真人含笑道:“徒儿起来。”
沈梓辛道声是,就站直了身躯。
玉陵真人上下看她几眼,道:“梓辛,待为师走后,你便我骊山派二代掌门了,你可知该做些什么?”
沈梓辛乃是门中大弟子,自入元婴三重后,便一直在打理门中俗务,内外诸事皆是熟稔,不过听玉陵真人问出这句话,她还是深思一阵,道:“不偏不倚,秉中而立!”
玉陵淡笑道:“你若眼下这般修为,如此便就也可,可若你未来有缘成得洞天,为师就再送你八字,‘溟沧可附,玉霄难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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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