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采薇看在眼中,轻轻蹙眉。
场中气氛一时有些僵。
言惜月心里对埋怨言晓阳埋怨几句,哎了一声,出声道:“师姐难得来此,不如小住几日?”
汪采薇本无意久留,但是看了看韩佐成,沉吟一下,还是点头应下。
到了第二日,韩佐成夫妇二人在后山宴请汪采薇,这里满山梨花,如冰雪琼羽,满鼻芬香,时不时有彩禽艳鸟奔逐其中,景色极美。
汪采薇微笑道:“听闻师弟设了一处百灵苑,内中豢养的多是天下珍奇小兽,不如领师姐我前去看看如何?”
韩佐成欣然道:“师姐有命,自当奉从。”
言氏兄妹知她师姐弟有话要说,也就未曾跟来。
汪采薇随韩佐成走了一遭,出来之后,言道:“师弟,师姐此次出来,是奉恩师之令去往外派有事,不能在你这处久留了,这便要离去了。”
韩佐成一讶,有心挽留,但想到其身负师命,他也不好再多言,忙道:“那小弟把惜月姐弟唤来送别师姐。”
汪采薇轻轻摇头,道:“不必唤他们。”随即正视他道:“师弟,师姐说你一句,魔穴之争,你不必太过插手其中,提升自身功行才是正事,虽我辈修道人不必太过在意旁人之言,但若自身根底浅薄,一味忍让,非是谦逊,只嫌气弱无能,唯得凌云绝顶,览众皆小,方是超迈淡泊。”
韩佐成细细咀嚼她话中之意,先是赧然,随后隐有所悟,便深深一揖,道:“小弟受教了。”
汪采薇把声音放柔几分,道:“稍候师姐会修书一封去往陈真人处,言述你等不易,如此你也好多些时日修行,若回得昭幽天池,与同门一处修道,那是最好不过。”
韩佐成想了一想,摇头道:“还是罢了吧,陈真人曾宴请小弟几回,听他言语,操持大局,也极是不易……”
汪采薇淡淡道:“陈真人可以照拂得世家弟子,莫非就照拂不得我昭幽一脉么?”
韩佐成道:“这……”
汪采薇道:“此事你听师姐的便是了。”
韩佐成觉得这位师姐原来待人温和柔婉,可自主持昭幽天池之后,性子之中,好似又多了几果决,不禁让他有些心生敬畏,只得诺诺应下。
汪采薇果然不再见言氏姐妹,与他道别之后,就乘起云筏,自碧羽轩中出来,又走了两日,忽见天光一黯,四下震动,有沉闷响声回响在天地之内,她察觉有异,猛然收住云筏,见河水翻腾,无数山石自山坡滚落下来。
往前一望,就见西南方向有一道灵光在冲上天穹。
这等场景她以前也曾见过,正是魔穴出世之象,只是前回是二真三假五穴同现,故惊天动地,此回气势却是相对小了许多。
她深深望了几眼后,在云上写了几封飞书,发回山门,就又收束心神,不疾不徐往还真观方向驰行。
与此同时,故聪山大摩派中,掌门付勉也同样察觉到灵穴大开,知晓是出动之时,便就领了门下众修出来,由地壑通道,往魔穴所在之处而来。
到了半途上,与冥泉宗长老司马权所带一行人回合,又行得十来日,就至盘浚峡前。
此地两面带山,山脊由西向东延伸扩展,如人怀臂待抱,又是万里方圆内地势最高之在,而峡谷之下过去一条英水,所经支流连接上百处阵盘,此刻灵穴现世,又恰恰将其所在之地涵入进去小半,是以要争灵穴,此处必得设法破去。
司马权道:“本座去此峡南麓佯攻,你等见我声势起来,就立刻全力发动,勿要在一个时辰之内破去山上法坛。”
付勉一惊,道:“司马长老不与我等同去么?”
司马权道:“你我两路,正可一虚一实,互为奇正,再则你等有那三头千载真魔,当不难打破此处,”说到这里,他忽然眼神一厉,上下看了看他,道:“怎么,莫非你未曾带了出来么?”
付勉慌忙拱手,道:“上宗之命,小宗哪敢违逆,三具真魔,已全数带来了。”
司马权语气放缓道:“如此便好,切记莫要误事,攻破这处法坛后,门中不吝褒奖,不然……呵呵,其中利害,付掌门当是分得清楚,不用本座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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