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不觉讶异,未曾想此物如此坚固,他仔细想了一番,过得片刻,面上微微一笑,一抬手,就把这块“离源精玉”吞食下去,置入那腹中运炼。
他运转丹煞,缓缓转磨,将精玉一丝一丝化去,再运炼入体,转化为自身精气。
这一番打磨,过去了大约百日,方才将其彻底炼化。
这个时候,他只觉身躯似沉似飘,大喝了一声,把肩膀一抖,霎时把整个小壶镜带得震动起来,此刻腹中丹煞已是磅礴如海,浩瀚似云,比之前不知强盛了多少。
再观那壳膜时,只见其形似一块通透的琉璃金玉,将那金丹牢牢裹住,只有一丝丝白烟也似的丹煞在那九个孔窍中缭绕飞旋。
到了这一步,他已是需考虑如何破开这层滞碍了。
正他在陷入深思中时,却听得外间有钟音猛响,悠悠荡荡,直入耳中。
他不禁一怔,这是洞府外有人急事要求见自己,方才会敲响此钟,沉声一喝,道:“镜灵何在?”
他语声一歇,就有一名黑衣书生转了出来,恭敬一揖,道:“老爷,小的在此。”
张衍指了指外间,问道:“府外发生了何事?”
镜灵弯腰言道:“回老爷,是那范长青来到府上,似是有要事求见老爷。”
“哦?”
张衍心中寻思,范长青既然来到这里,应该知道自己正在闭关,绝不会无缘无故为一点小事惊动自己,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商谈。
他一转念,索性自己方才收功,倒是可以出去一行。
想到这里,他就把袖一振,出了小壶镜,再往阵门中一走,顷刻间就到了大殿之中。
范长青正在殿中走来走去,皱着眉头,似是遇上了为难之事,忽觉背后有动静,回首一看,不觉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面带歉意道:“张师弟,打搅了你闭关修行,却是为兄的不是了。”
张衍呵呵一笑,还礼道:“无妨,倒是师兄显得如此焦急,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范长青“嘿”了一声,道:“既然师弟业已出关,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了,此事当要与你说个明白,否则还真是难以理出头绪。”
张衍笑了笑,命左右侍婢去端了茶水上来,随后道:“来,师兄且先坐下,慢慢说。”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范长青偏过头来,突然嗤笑一声,道:“师弟你可知,那方振鹭与人切磋赌斗,却差点被人斩去了一条手臂。”
张衍不觉惊讶道:“怎么回事?谁人动的手?”
方振鹭为门中十大弟子之一,一身本事张衍也是见过的,虽不如杜德,萧傥二人,但也是远在寻常弟子之上。
既然与他切磋,那定是修为相去不远,可平辈之中,少有能胜过他的,便是能做到之人,看在陈氏面上,也不会下这等狠手。
范长青看了看张衍,叹了一声,道:“说起来,此事与张师弟你也不无关系啊。”
张衍挑了挑眉,奇道:“此话怎讲?”
范长青沉声道:“那斩伤方振鹭之人,乃是少清派一名弟子,据闻与其几名门中上长老亦有关系,此子名为英敏长,他乃是跟随其师兄仇昆而来,原本是听得你为那十大弟子,是以特来造访于你,而那英敏长听闻你乃是丹成一品,因此动了好胜之念,是以执意要与你讨教切磋赌斗一番,怎奈……”
他露出了苦笑之色,“却不想张师弟你正巧闭关,这金敏长寻不到对手,他大约思索你是排名第九,就欲去寻宁师弟交手,可宁师弟偏巧为凝聚那法力真印,也是出得山门去了,许是他估摸着自己不是洛师兄和韩素衣的对手,所以又转而去寻了那方振鹭。”
张衍目芒闪动,手指动了动,道:“那少清派弟子果真如此厉害么?”
范长青摇了摇头,嘲弄道:“非也,这英敏长其实不过十四岁的年齿,论修为远不是方振鹭的对手,只不过仗着手中一把长辈赐下来的真器飞剑而已,可方振鹭并不知此时,本把他所作所为当做顽童胡闹,对斗之时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想虚应一番就过去了,嘿,却不想一个不慎,丢了好大的脸面。”
张衍听得也是摇头不已,此事要怪也只能怪方振鹭自家不小心,轻视对手因而翻船的修士还嫌少么?
随即他又微一皱眉,很是奇怪道:“范师兄,既是那方振鹭与那金敏长之事,又怎会牵扯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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