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对着张衍拱了拱手,道:“若是寻得了此物,老夫只想请道友应下一事。”
张衍正色道:“石公请讲。”
石公向洞府之外望了望,叹道:“老夫后人中有一侄孙资质颇佳,只是老夫无能教他,原先包定衡曾答应,愿意带他入一宗门中修行,可是如今……”
张衍闻弦歌知雅意,略一思索,笑道:“此事不难,李某与几个门派尚有交情,愿为石公侄孙引荐。”
石公深深看了张衍一眼,道:“李道友果然不是寻常散修。”
张衍只是微笑不语。
石公看着外间那若隐若现的峰峦,眼中也是生出了几分光亮来,感慨道:“也罢,老夫毕生寻芝,如今在这迟暮之年,若能寻得芝祖,以此事做一生之注,倒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张衍点头一笑,正要问起石公那侄孙姓名,这时却神色微动,起身道:“石公稍坐,在下去去就来。”
他起脚出了洞府,往东南方向看去,见正有一驾飞舟正往此处而来,其身后却有一道遁光紧追不舍,此人大呼小叫,似乎是要前方之人停下,眼见得无需多久便能追上。
那飞舟之上站有两人,此时俱是神色慌张,忽有一人无意中见了张衍,便高喊道:“这位道友,可否相助我兄弟二人阻住此人,在下愿以重礼酬谢!”
后面那追杀之人乃是一面目凶悍的修士,他横目一扫,见张衍不过只身一人,料来也没什么来头,因此二话不说抬手一抛,就对着他放了一道赤色精芒出来。
张衍目光陡然一寒。似这等不问情由就立下杀手之人,便是他也生出几分怒意,喝了一声,起手一拍,便将到了面前的这道精芒生生拍散,随即一甩袍袖,金芒一闪,一只金锤祭起空中,便朝着此人头上呼啸而落。
可这人却仍是不知好歹,兀自在那里叫喊道:“我乃是宏廊吴氏门下,你敢……”
张衍哪里耐烦听他说什么,金锤往此人头上一落,“啪”的一声,自头颅爆出一蓬血雨,这修士一声未出就已毙命,尸身往下方千丈沟壑下落去了。
那逃命的两人原本也是走投无路,见了张衍只当是救命稻草一般胡乱求助,却也未曾指望能当真能救得他们兄弟二人,哪知张衍竟然举手之间就这人打杀了,不禁看得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回过神来,犹犹豫豫地驱使飞舟上得前来,先前说话的那人对着张衍拱手道:“在下徐延匡见过道友了。”
又指了指身旁与他面貌相似的那人,道:“此是在下胞弟徐延辅,谢过道友搭救之恩。”
张衍扫了两人一眼,见二人衣饰寻常,修为不过只是玄光一重,且还是两个散修,对宏廊吴氏来说怕是根本不值一提,怎会遣人追杀?心中觉得奇怪,便问道:“那人为何追杀你兄弟二人?”
徐延匡苦笑道:“道友怕是有所不知,这九头峰已被那吴氏圈下,说这峰上所有药芝都不得他人采摘,所以正在那里驱赶别家修士,我兄弟二人原本便走得晚了一步,也正巧……”
他还未说完,却被他身旁的徐延辅扯了下袖子,用眼神制止他说下去,接口道:“我兄弟二人便是因为避之不及,这才触怒了吴氏,惹得他们遣人来追。”
徐延匡叹气道:“吴族势大,如今在这青寸山中又无有顾忌,便是被杀了也没处说理去,如之奈何?不如去其余几峰去撞撞机缘了,只盼另几家不似他们这等横行霸道。”
这青寸山虽有数万里之遥,但药芝多是生在五峰之地,比起他处来这里药芝不但品质上乘,而且寻找起来也相对容易,因此入山修士大多聚于这五座山峰之下。
徐延匡拱手问道:“还未请教这位道友高姓大名。”
张衍淡淡一笑,道:“在下李元霸。”
“原来是李道友。”徐延匡再次拱手为礼,道:“道友适才所杀那人,乃是吴氏门客,若是久久不回,怕是吴氏会有人前来追查,道友不若随我兄弟二人一起去他处如何?”
徐延辅也忙道:“正是正是,道友不妨与我兄弟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他也眉眼通透之人,适才见张衍修为高深,而且身上衣饰华美,吴氏门下也是说杀就杀,根本不当一回事情,显然不是普通散修可比,因此有心邀他同行。
张衍没有回答,只是抬眼望向了他们身后。
徐延匡兄弟两人若有所觉,也是回头一看,却是面色大变,只见远空之下,正有十数道遁光朝着此处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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