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涛对欧阳卫这种专家很不感冒,直接以事实说话,侃侃而谈道:“红山文化玉器的制作工艺,除用竹、硬木、牙、骨器具带动砂浆完成外,玉器的打磨,主要用皮革带动极细的解玉砂浆。”
“操作时,用手拉动皮革片的两端,压紧砂浆来回带动磨琢,故玉器边缘留有钝刃之感。玉器的阴线刻纹,除用上述方法外,还可能用动物肋条带动解玉砂完成。玉器表面的凹槽,用石器或木棒带动解玉砂完成。”
“红山文化玉器因采用特殊的工具和方法琢磨玉器,故总的特点是粗壮有力,神妙之极。这不仅是一种创造发明,而且为今日鉴别红山文化玉器的真伪留下了依据。在这件玉器上,完美的体现了红山文化玉器的制作工艺,我不知道欧阳老师,是怎么认为它不对的?”
说到这,孟子涛看了看欧阳卫,心里鄙夷道:“嘿,就你还配做博物馆专家鉴定团的成员!”
欧阳卫注意到孟子涛的眼神,心里很不舒服,他也有理由反驳,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但这些不能说明什么,至少我知道,有人可以用原始工具手工制作的红山玉器,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但工艺是一回事,包浆你怎么解释?”
孟子涛哂笑一声:“这件玉器不是挺正常吗?红山文化的遗址靠近沙漠地带,风沙大,空气干燥,所以那里的干窑比较多,墓葬中出土的玉器就不会出现沁色、包浆等现象,欧阳老师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欧阳卫嗤笑一声:“你说正常就正常了?”
孟子涛说道:“不知道欧阳老师有什么高见?还是说,你研究出新的关点,认为现在世界各大博物馆馆藏的干窑红山文化玉器都有问题?”
欧阳卫有些哑口无言,同时因为孟子涛咄咄逼人的态度,心中十分恼怒,有些和孟子涛争一争,但马上他就想到,要是争赢了还好说,输了他的老脸往哪放?
于是,欧阳卫干脆就拂袖而走,心里忿忿不已:“哼!到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孟子涛打心眼里看不起欧阳卫这种人,如果欧阳卫想要争辩,他肯定奉陪到底,既然欧阳卫走了,他也懒得搭理,笑着对许警官说:“许警官,我给你出具旁证材料,汪老师那边应该没问题了吧?”
这位许警官显然对古玩很熟悉,有些为难地说:“孟老师,如果只是单纯的古玩,有了您的旁证,我们登记处理后,汪老师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但您应该也知道,这件玉器的价值,汪老师能够证明这件东西的来历清白吗?”
汪老师妻子有些慌了,急忙说道:“许警官,这玉器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我家老汪真金白银买来的啊。”
许警官解释道:“但他是出土文物,按咱们国家的法规,是不允许买卖的,除非汪老师能够指出是谁卖给他的,不然他就会有麻烦。”
汪老师的妻子问道:“那如果找不到呢?”
许警官给了一个抱歉的表情,个中意思不言而喻,接着说道:“这样,我让人去请汪老师过来,你们也做一下他的工作,让他千万不要自误。”
“好的,好的!”汪老师的妻子连忙表示感谢。
过了片刻,汪老师被带了过来。
汪老师本名汪治顺,先前在路上听了老牛的介绍,孟子涛也了解到了他家的情况。
汪治顺对高古玉器非常痴迷,认为这是人类文明的结晶,是历史不可取代的一部分,同时从中也可以研究历史,展现历史,因此他一有闲钱就就花在了高古玉器的收藏上。
正因为这样,他家现在住的还是上个世纪学校分配给他的房子,有60平米,但相当一部分面积,被他用来安放藏品以及相关的东西,其实只要卖掉几件件他收藏的藏品,完全可以换一个好的多的环境,但他就是不肯。
汪治顺这人的相貌和穿着,也能表现出他生活的不宽裕,身上穿着一件早已洗的发黄的白衬衫,领口和袖口都被磨的起了毛,下身穿的是一条绿军裤,这种裤子质量还是不错的,但也已经洗的发白。
就他这个样子,要不是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和黄土地的老农也没什么区别。
汪治顺被带到房间后,许警官就把情况跟汪治顺一说,汪治顺虽然诧异孟子涛的年轻,但还是颇为兴奋地跟孟子涛紧紧握着手。
“孟老师,老牛,这回真是谢谢你们了。”
孟子涛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老牛说:“也是你的东西争气,不然我们也没办法。”
闲聊了几句,大家就把话题带到了正事上,汪治顺听说要他说出卖家,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
汪治顺的老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一定要在里面呆上几年才甘心吗?”
许警官说道:“汪老师,你也知道,我们一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有自己的生活,总不想为了犯罪分子让自己深陷囹圄吧?”
别看汪治顺平时书呆子气很重,遇到一些事情容易顶牛,但面对这些警察,他可是畏之如虎,更何况,现在还关系到自己,于是马上就同意了下来。
见汪治顺同意,大家也松了口气,之后许警官让人帮汪治顺办理手续,又把孟子涛请了出去。
“孟老师,不知能够请您帮个忙?”
“什么?”
“我想请您帮忙鉴定一件瓷器,不知道可不可以?”
“好,我先看看。”
许警官很高兴,带着孟子涛来到旁边的一个房间,又让人拿了一件瓷器过来。
这是件粉彩瓷器,不过孟子涛一年就知道,这是嘉庆时期的。
嘉庆一朝,瓷都御窑厂己无专司其事的督陶官。由地方官兼管,瓷器的制作上处于因循守旧的状态。乾隆皇帝虽然已经逊位,但仍以“太上皇”的地位威慑朝政5年之久。
因而,嘉庆初年御窑厂的烧制不过是乾隆瓷的延续,其造型式样、图案等,均因袭前朝旧制,不敢僭越,因而有“乾、嘉窑”之说,而品种和数量卻己远远不及乾隆盛世。
然而,相比之下乾隆粉彩,这件粉彩瓷胎更加厚重,釉面不够平整,色彩较凝厚,图案纹饰的线条也较粗,口沿及底足所施绿松石釉颜色更加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