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边坐镇的是周春秋,出于对这位“鹰派人物”的尊重,还是需要把稿子让其看看的。当然了,周春秋在西京的权力场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看之前,应该知道这稿子王亦选已经审过了,所以也就是看看而已。
不过,在看完之后,这位市委副书记还是很兴奋,一边把稿子递给何功达发出,一边冲他流露出笑容,不吝溢美之辞:“写得好啊!把这个假卫道士的丑恶嘴脸好好揭了个够,让他也知道知道,要真正成为传统文化的传承者和引领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网上哗众取宠、东拼西凑一个看上去很唬人的纸老虎,这些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而真正要对文化底蕴有着深刻的了解,才能说真正对得起传承和引领这四个字的深刻寓义。”
唐卡笑着答道:“春秋书记!您说得太好了,真是说和大书记说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对于我个人来说,还是有些忐忑。这传承与引领,担子可真是太重了,我怕我这小肩膀儿,根本承担不起啊!”
“哈哈哈!”周春秋大笑起来,“你这小肩膀儿,肯定没问题!扁担虽小,挑重任。肩膀虽小,挑扁担。你小子,正如亦选书记所说,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西京第一才子,你说说,你不担这个担子,谁来担?总不能让我这个喝国外墨水比喝国内墨水的人来担吧?”
“嘿嘿!”他笑道,“春秋书记,您这可就是过于谦虚了!谁不知道您是孔夫子挎腰刀,文武双全啊!绝对的博古通今、贯通中外,我这两下子,也就唬唬不懂行的人还行。真要是到了您面前,只能是贴贴补补裱糊匠,自己骗自己!”
周春秋却一下子听出了暗指,不禁两眼放光:“你小子,口气不小啊!竟敢自称裱糊匠,要知道从古至今,敢在咱们历史上称裱糊匠的,那可只有一人!”
唐卡听到这儿,笑而不语,只是竖起了大拇指。
周春秋意犹未尽:“裱糊匠,贴贴补补,却是手艺活儿。历史上称自己的裱糊匠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清末代名相李鸿章!你小子,看来这野心不小,别看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市委办副主任,以后可是立下了要当总理的志向哩!”
“我可没有……”唐卡欲言又止,急得直摆手。
“哈哈哈!”周春秋又笑,“好了!知道你只是开个玩笑,也就是逗你玩玩!要知道,这李鸿章也不容易,历史上有人对他评论过,他的老师曾国蕃,掌权二十多年,把一个风雨飘摇的大清帝国变成了亚洲第一强国。而李鸿章,同样掌权二十多年,却把亚洲第一强国变成了人人可欺的东亚病夫。当然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说法,虽然背了一世骂名,但是大清国最后要不是因为有他在苦苦支撑危局,可能垮得更快!对了,你为什么把自己比作他?难不成,这当中有什么特殊的情结?”
他却一下子笑了起来:“没!真没什么情结!就是,您刚才还说自己喝国外墨水比喝国内墨水。可是,我说了这个裱糊匠之后,他们谁都没听出啥来,只有您,一下就听出这是争议人物李鸿章,所以……”
“所以什么?”周春秋一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好啊!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这说的是我搬起石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是吧?”
“不是!”他急忙摇头,“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就是,您太谦虚了,要说对中国传统历史文化知识的了解,亦选书记称第一,您绝对是第二,我也就是一个小跟班而已。可是,您二位把是把自己给摘出去,让我来戴这个西京第一才子的帽子,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么?”
“嘿嘿!”周春秋笑道,“原来你小子担心的是这个啊!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多少年轻人想要这个机会,还得不到呢!年轻人嘛,既然年轻,就得敢打敢拼,拼下来这个西京第一才子的称号,那以后就得更加努力,想办法名副其实,甚至在更多后来的竞争者中立于不败之地,这才是亦选书记和我对你的期盼啊!”
“是!”他答应一句,但心中当时就是一凛。
这段时间,自己帮着王亦选对这个海归的“鹰派人物”可以说是又拉又打的,也没少费心思。但是,从刚才周春秋的表现可以看出来,此“鹰”绝非久居人下之物,其反应之迅捷、思维之慎密、内功之深厚,绝对不容小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扳倒了林江越,让这位“鹰派人物”当上了西京市长,而王亦选没有当成省委常委或者副省长,仍然留在西京当市委书记的话,那么时间长了之后,书记和市长能不能尿到一个壶里去,还真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