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答应一声:“如果说刚才那一条精妙之举针对的是经济问题,那么接下来这一条则针对的是政治问题。这一条我们想说的就是‘报告’二字,这其中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比较常规,是指随时向您和市委报告,这第二层则非常关键,那就是我们只要派出小组开展对话、逐步控制住局面之后,必须马上向省委省政府报告。要不然,让林江越和张一冰那些家伙恶人先告状,咱们做得再好,也是白搭!”
话说到这儿,他知道王亦选肯定会给予充分重视的。
还真是这样,王亦选听他说到这儿,又是一阵沉默,象是受到了不小的触动,然后缓缓问出一句:“这第二层意思,也是你们讨论出来的?”
他心头一凛,急忙说道:“不!书记!这第一层意思大家议了议,第二层主要还是我提的,包括‘林季张联盟’之事,办公室这些科长和科员们,并不知情!”
“嗯!”王亦选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峻:“那就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虽然现在我们两边都在暗中角力,但是对于一般的干部来说,还是要严格保密才行!要不然,一旦有哪个口子没有封死,传扬了出去,可就是对我们自己大大的不利!”
“是!”他连忙应道:“书记!放心吧!这点我懂,这第二层意见,我当着他们的面,只是说了一句必须适时向省委省政府报告,并没有提及其他的!因为如果早报,具体应对的处置举措还没有进行,会被省委省政府追责,怪罪咱们出了事拿不出应急办法,肯定不行!如果晚报,又会被居心叵测之徒钻空子,扣上一个知情不报的大帽子,更为糟糕!只有掌控住大局之后立刻报告,才算是报得不早不晚。因为这时候报,既让领导机关知道出了事,又请他们放心,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也就可以放心让咱们继续开展工作了!”
“确实是这样!”王亦选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英雄所见略同!我待在这个密室里,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什么时候报告,怎么报告,这可是一门大学问!你刚才说这些是当着大伙儿说的,那你还有些什么悄悄说的,这会儿统统把豆子从竹筒里倒出来吧!”
“是!”他清了清嗓子,直言不讳:“据我分析,‘林季张联盟’此次阵营中有高人相助,细想想,他们此番安排,不光是一石二鸟,而是一石三鸟!既涉黑又涉白,这是一石二鸟,可是这些都只是铺垫,这随时向省委省政府打小报告、告刁状,说咱们处置无能,这才是真正要命的杀招!”
“是啊!”王亦选叹了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本来以为经过前段时间在票数上的争夺,咱们已经占了不少先机,至少能让这几个家伙踏实上一阵。却没想到他们狗急跳墙,处心积虑地演了这么一出。这块打向第三只鸟的石头,可是真狠,完全是以命相搏、同归于尽的打法!我就搞不懂,这林江越出这么一招险棋,就不怕把他自己也折进去么?”
他冷静应道:“书记!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百思不得其解。鼓动这么多司机来‘要钱’,这可是市政府的主责,他林江越是市长,第一个脱不了干系!不过,我后来想了想,他们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考虑好的,搞不好私底下已经下足了功夫,想直接绕开省委省政府的官方报告!”
“私底下?绕开官方报告?”王亦选显然对此没有什么准备,很是惊愕:“你再说得清楚一点儿!”
“是!”他迅速答应:“书记!我是这么想的,他们这个联盟敢向您提出挑战,说明他们在省里也是有些背景的。我听说,林江越一直以自己出身钢札厂为自豪。这是因为,从钢札厂走出去最大的领导,是咱们省主管工业的佟副省长……”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王亦选就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惊呼:“这和佟省长有什么关系?”
他却没有打算止住的意思,只是解释了一句:“我也只是听说,并不一定准确!我还听说,林江越后来以钢札厂团委书记去了团市委当副书记,和那个墙头草万年青坐对桌,这两个人都以自己是团口干部出身,而咱们现在省委副书记施进贤,当时就在团省委当副书记,算得上是这两个人的老上级!”
“老施?”王亦选听闻至此,更加惊异了:“这当中还有他的事儿?”
他苦笑一声:“书记!这些都是我的一些听闻和妄加揣测,佟万林和施进贤只是有可能与林江越他们有交集,至于是不是关系很铁,尚不清楚。不过,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林季张联盟’绕开向省委省政府的官方汇报,直接找到了这两位或者其中一位省级实权派领导,到时候在省里一呼应,给咱们来一个上下夹击,那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嗯!”王亦选似是若有所悟:“你小子这番话有些不着边际,但还有很有道理。事已至此,咱们不得不防!你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是迅速派出工作组与司机代表对话,一有进展,立刻向省委省政府汇报!”
“是!”眼见自己的意见已经一一被王亦选采纳,他的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