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选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行啦!你就别在这儿吹捧我啦!刚才你的那些表现我也都看见了,一会儿做手势,一会儿使眼色的,整个一场闹剧的总导演!不过,你还别说,这场戏导得不错,当年诸葛亮就导了几场戏,活活把周瑜给气死了!我看你这水平,快赶上诸葛孔明了!”
“别!”他连连摆手:“书记!我可真是不敢当!要说总导演,也得说您是总导演。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催催场子、叫叫演员的副导演或者场工而已。您才是诸葛亮,我能够做到依据您锦囊之计行事的赵云就不错了!”
“哈哈哈!”王亦选大笑不止。
当年诸葛亮前往东吴三气周瑜,还真是给了赵云几个锦囊,吩咐他在束手无策时再打开来看,这就是“锦囊妙计”的由来。唐卡一下子点破这个典故,说明他对此段三国历史还是非常熟知的,当下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笑得更灿烂了。
二人大笑不止,算是将胸中这口恶气出尽。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王亦选问:“今天下午还有什么安排么?如果没有,中午可以多睡一会儿,咱们给林江越、张一冰来一个静观其变,让他们尽情折腾去!”
“是!”他笑着回应:“前段时间这些人在暗处,没少折腾咱们,现在咱们已经把他们逼得现了身,接下来该他们手忙脚乱了!您中午多睡会儿吧,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就不叫您了!这段时间太累,您难得有时间睡个安稳觉,就睡到自然醒吧。”
“好!那你辛苦,先盯着点儿,有急事叫我!”王亦选下了指令,正准备离开,唐卡却又叫住了他:“书记!”
王亦选回过头来:“怎么?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点点头:“您刚才说到政协吴主席也是神侃,我想起来了,您现在已经把各个头头脑脑都约见完了,就差吴仁丰主席了。今天已经是周五,明后天该休息了。要不,您下午睡到三点多钟起来,去看看吴主席去?”
“嗯!”王亦选站住了,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道:“你说这个有道理,我原来也考虑过这个!之所以没考虑去见老吴,是怕去到政协的时候,如果一不小心,碰上了季风行……”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您已经考虑过了!确实是,季风行现在和林江越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如果去政协的时候真撞见他,是挺尴尬的!您考虑得对,是我多虑了!”
“不不不!”王亦选不停摆摆手,却也没说出为什么来,而是陷入了较长的思索中。
他试探性地问道:“书记,您又有其他的考虑?”
王亦选依然沉默,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是这样!今天你再次提出来,说明这件事情确实值得再考虑!我刚才在想,我是不是考虑得过于简单了,因为想避开季风行就不去市政协,有点儿过于刻意!就象咱们刚才经历的事情一样,张一冰也知道咱们有所察觉,可他仍然天天和我们对着干,现在林季张三人联盟已是铁了心,那么这个季风行肯定也是这样!死的是他的二儿子,他现在定然是天天枕戈待旦。一旦我们建设‘法治城市’需要为这个案子定论,就肯定得和他结梁子。既然这个梁子不可避免,那避也没用,不如踏踏实实去,撞见了就撞见了,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是对事不对人!”
他听后没有迅速表态,也思考了一下,然后挑起了大拇指:“书记!您考虑得对!既然躲不开,不如迎上去!避不可避,索性直面。如果他季风行有廉颇那番本事和改过之心,您做做蔺相如还情有可缘。可这季风行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是恨不得串谋林、张二人将我们碎尸万段的主儿,对他讲仁慈,那咱们就真成了以身救恶狼的东郭先生了!”
王亦选笑了笑,唐卡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就使用了两个典故,一个“将相和”,一个是“东郭先生和狼”。
战国时候,赵国蔺相如为相,廉颇为将。蔺相如因为出使秦国,完璧归赵,又陪同赵王赴秦王设下的渑池会,立下丰功伟业,官职在廉颇之上。廉颇不服气,认为自己战无不胜,蔺相如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屡次对人说:“以后见了蔺相如,一定好好羞辱他一番。”
蔺相如知道此事后,尽量不与廉颇相见,凡事退让三分。廉颇以为蔺相如怕了他,得意洋洋。可后来有人提醒他,蔺相如连暴烈的秦王都不怕,如何怕你?他只不过是以国事为重而已。廉颇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下痛改前非,向蔺相如负荆请罪。从此,将相和好,赵国大治。
至于东郭先生和狼的典故更为简单,东郭先生救了一只濒死的狼,以为能够感化它。可狼缓过劲来之后,恶性大发,要将其吃掉。
唐卡举的这两个典故很好,即便王亦选有蔺相如之仁德,可季风行毕竟不是廉颇,他只是一只恶狼,所以仁德对他无用,一味考虑躲避和忍让,只能遭致他更疯狂的报复,不如直面相见,以暴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