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王祖贤的“侄子”,这个被焉耆人遗弃差点致死的胡人子弟,眼下有着疯狂的报复心态。
在王祖贤这里,在镖局、在河套在河北在河东,他都感觉自己是个人,不是一只畜生,更不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垃圾。
这些信鸽只能在固定的线路上飞,并且不能太远,加上同时训练需要的人力物力,能够承担这种成本的,眼下也只有“忠义社”这个怪胎。
没有几万只鸽子,没有几十个分号,没有数千精干人员,没有合适的养殖训练环境,没有持之以恒数年见不到回报的投入,根本不会有现在的信鸽传递系统。
李思摩虽然知道张德在搞鸽子传递消息,老疯狗也的确尝试了自己做,可惜就算知道了训练方法养殖技术,最终也受困于庞大的投入,最多就是在怀远城和长安两地设立通讯点。
然而精明的老疯狗却又并不知道,张德传递的消息,用的是密码本,而不是像李思摩那样,直接“微言大义”来塞到竹筒内,绑在鸽子腿上。
华润号张德用人一向是来者不拒唯才是举,然而唯有此事,所有操之密码之人,皆是坦叔筛选过的江水张氏本家,甚至连张公谨的魏州老家,一个人都没有用。
高昌灭亡之际,汉阳的张德在陪着白洁沿着河堤走了一段路之后,收到了西北的消息。
片刻后,张德道:“七郎。”
“郎君。”
“去长安散布消息,就说西州发现了超大煤矿,可使长安全民使用五百年!”
“……”
张松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还有,‘兴夏号’得金沙数十壶,配合他们,在长安游街炫富一回。我回长安的时候,要听到平康坊人人得赏黄金的事情。”
“是!”
虽然白洁一向不问张德的事情,但此时此刻,白三娘子一边抚着隆起的小腹,一边惊讶问道:“西域竟然如此富庶?”
“你也识字,难道你以为汉朝是为了宣扬大汉天威,才去了西域吗?那里可不是除了牛羊就什么都没有。”
张德依然搀着她的手,继续道,“西域诸国,如小儿持金招摇过市,或亡于西、或亡于东,灭其社稷绝其后嗣乃是必然。高昌本为汉种,今亦亡之,皆是此理。”
三娘子有些落寞,虽然她曾经是个心机婊,琢磨着怀上张老板的种,然后小三上位走上人生巅峰,可惜很快她就知道,江南土狗绝对是史上最恶劣的铁石心肠。他操她只是为了爽,不是因为感情。
所以三娘子此刻觉得自己和那些西域小国差不多,而张德,就和大唐一样。
“与其为西突厥所辱,不如为我大唐所用。”
白洁有些感慨地说道,一旁张德深以为然,不过他却不知道的是,三娘子心里的想法很直白:与其给别人爽,还不如给江南土狗上。
谁上不是上?那既然如此,不如挑一个高富帅,至少生理和心理上,都要痛快许多。
大唐……就是西域诸胡眼中的高富帅,白三娘子诚乃才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