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穗本竖起四根手指头。按这个粮价,河南道的收粮大户都可以去死了,反正赚不到钱。如果要赚钱,那必须压低收购价啊。而且运粮的损耗,华润号有标准铁皮车厢,海运转道江南再从荆襄北上,都比洛阳运到长安的损耗低。
这差不多就是大唐全年赋税粮的四分之一,李董当场吓的嘴角一抽,第一个念头就是飞骑东行,把梁丰县男的脑袋给剁了!
太尼玛恐怖了!
一个男人,手里有人,有粮,还有钱,还有钢铁厂,他凭啥不造反?他凭啥?!别说李董了,李董手下的所有忠犬,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有这样的资源,这尼玛不造反等着被日么?
不过好在老张的马甲多的是,华润农庄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吗?洛阳白氏这种地方土豪就不说了,光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三条大牛,足够让李董脸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长孙冲、杜构、杜荷、房俊,京城四少之有了三个,还捎带了杜二郎的大哥。
“科学就是第一生产力啊。”
老张还在沧州装逼的时候,李董在长安黑着脸,死死地盯着程知节。程操地咧嘴一笑:“陛下,唤臣前来,可有旨意?”
朕想你去死!
然而这只能在心中想想过过瘾,毕竟程操地作为金牌打手,没给李董丢过人。最重要的一点,老程够聪明,虽然难免有点偷鸡摸狗的嫌疑,但他只站对不站队。为啥操地?因为操地才能成为不倒翁。
比起尉迟老魔头,程知节才是真正的智慧型勋贵。
而且京城四少中的一个,正是程知节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尔等,欲谋反耶?”
这话放平时,基本上就是恐吓看表态,然后双规,接着就被判入狱多少多少年,或者流放多少多少里……
但这光景,程知节却是一脸正色:“陛下,容微臣细细道来。”
然后想了想,程操地直视着李董的眼神:“五姓七望,陛下之所图也。今河北贫瘠之地,亦能重创老大贵族,倘若河南道淮南道因循此法,实乃绝其根基也!”
皇帝当然不傻了,这光景吓都快吓尿了,朕的天下,你们这帮王八蛋轻轻松松弄个六百万石粮食出来搞大新闻,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帝?操尼玛!
“焉知非绝朕之根基!”
“陛下之根基,在臣等勋贵,在陛下赫赫武功,煌煌文治,在百姓富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大贵族之巢,王土耶?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清崔博崔之俊才,王臣耶?今日之法,残酷之法,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必有一伤!”
程知节目光森然,“臣等愿以伤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