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话的,赫然是那最后一名女子。
在场四人,王棱正在说话,王广走了,王家妹子看上去地位不高,一直沉默,而最后一名女子,却在此时开口了。
陈止循声看去,见得此女面目清秀,算不上角色,但面容柔和,眉眼之间有一股温润之意。
她见陈止看过来,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名为王姝,就请陈先生先回去吧,这次怠慢了您,还望您不要见怪,本该该留下先生在这里用膳的,但我那哥哥放浪形骸惯了,这一走,难免让酒宴尴尬,所以就不留先生了,日后定有补偿。”
听得此言,陈止倒是意外起来,因为他注意到,此女开口之后,王棱欲言又止,但明显是心有顾忌,因此并没有说出什么。
“莫非此女才是能真正拿决定的,居然是这个女子不成?”
陈止这样想着,却没有仔细打量对方,毕竟盯着一名女子看,着实不是什么合礼的事,而且此女的模样,陈止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观察过一遍了。
“从她的话来看,倒是听明白我的话中之意,既然如此,那是时候告辞了。”
他也很清楚,邀请自己的王广这么一走,后面的些许事情都不好进展了,自己又没有答应王棱的邀请,再留下来也只能徒增不快,所以并不啰嗦,登时就起身告辞。
走的同样十分干脆,小书童陈物见状,也是快不跟了过去。
走出厅堂,门外还站着那个领路人,只是此人脸上的表情,要比来的时候复杂得多,混杂着诸多情绪,想来以他的耳力,不难听出厅中发生了什么,是以才有这般表情。
陈止也不看他,径直走了过去,而那陈物则是瞥了这领路人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厅中,看着陈止远去的背影,王棱却忍不住摇摇头道:“没想到这个陈止这么干脆的拒绝了,这下不好办了,这次邀请的七个人里面,这个陈止据说是棋艺最高的,毕竟连姜义精心布下的棋局,都被他轻而易举的破去了,那个匈奴儿留下来的棋局,应该也难不住他。”
那名为王姝的女子,却抿嘴笑道:“棱叔,陈先生可还没有拒绝,你先不要担心了。”
“什么?陈止刚才的话,不是说的很清楚么?”王棱倒是一脸疑惑。
王姝摇摇头道:“这个,等见到伯父,我在说清楚吧,既然陈先生已经离去了,那咱们也去渐渐伯父吧,还有,五哥这次突然要闭关,依他的性子,是真干的出来的,棱叔你可得劝劝他。”
“我劝他,那也得有用才行啊。”
王棱叹息一声,然后对一角的王家妹子说道:“小琉,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王家妹子点点头,随后就退去了。
这时候,有几位王家仆从来到陈止桌前,将桌上的那幅字收起,然后转身离去。
跟着王棱、王姝却是朝着后院更深处走去,最后来到一间房中,这房中正坐着两人,坐在上首的那人气态沉凝、衣袍宽大,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笑容,眼神柔和,让人一见,就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见过兄长。”王棱见了此人,立刻行礼,跟在后面的王姝则福了一礼,然后叫了一声“伯父”。
这个男子,正是如今执掌王家权柄,有着最大势力的王导。
王导见了两人,就笑道:“你们来了,广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你们不用理会,只管处理眼前的事,陈止你们也见过了,这个人不简单啊,他在书法上的造诣,已然近乎神品,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
他的话一说,这王棱和王姝当即就愣在原地,脑子里的念头转不过圈来了。
怎么王导坐在这里,也没见到陈止,却突然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来?
见了两人的表情,王导笑而不语,太守指了指身前桌上的一幅字,那上面写着的,就是“甲乙丙丁”四个字。战袍染血说先发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