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止的棋力进步,确实堪称神速,他和祖纳对弈,往往隔了一天再下,就让祖纳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祖纳从开始的胜多败少,到如今已经是有胜有败了,这里面的关键其实在于春秋枕。
春秋枕,让陈止每天都多出几个时辰的时间思考,不光能在梦中读书,也能在梦中下棋,思考棋局。
这棋盘手谈,本就需要记忆力、策略和经验等等,陈止有近乎过目不忘之能,而他的策略经历过战火历练,眼光、判断都是上佳之选,更有决断之能,至于这经验,每天夜里七八个时辰的反复推演,也足以填补上去。
有这么多的便利,自是棋力飞涨。
不过,陈止很清楚,祖纳拿出来的棋谱,不光想让自己参悟,还有其他目的,于是就问道:“这些棋谱,可是有心展示给什么人看?”
“瞒不过你啊。”祖纳笑了起来,“那孔家的请帖我接下来了,也很想去,因为杏坛盛会有百家手谈,能与各家学说之人以棋论道,这次更邀请了异族的棋坛圣手,可惜我有职责在身,难以过去,就想着派几个子弟前往,但是这子弟前往,终究不是我亲临,不能领教那些棋坛高手的手段,所以……”
他朝陈止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指了指那一叠棋谱,说道:“到时候就得劳烦守一你,把这些棋谱带过去,让那边的人看看。”
“中正就这么笃定,我可以过去?”陈止都有些意外了,按理说这样的事,肯定要教给自家子弟这样的亲近之人才能放心。
祖纳笑道:“你若不能去,彭城世家就该不满了,如今你登临三品,乃是彭城郡的风云人物,是这里的脸面,莫说你本人才学过人,就算没有才学,只有家世,他孔家知晓了,也会送来请帖,不过时间早晚之事,至于这棋谱,也只有你合适,我那几个家中晚辈,在棋道上成就有限,比不上你,由你带去,才能记忆下那些棋坛圣手的应对之法。”
他看陈止翻看棋谱,又道:“你带回去,可以先看看,里面有几局棋,乃是我的心血所铸,就算我的人没有过去,只是这几局棋谱过去,那就足够了。”话中有一股傲气。
陈止听了,又翻看了几下,就打算今晚回去,先在梦中参悟一下,最近几次对弈,他对棋道生出了不小兴趣,古代的娱乐毕竟有限,类似这对弈下棋,正是理想的选择。
接着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有那陈迁过来,有公事要禀报祖纳,陈止见了,问候过陈迁之后,就顺势告辞。
等离了中正府,陈止看了一眼手上棋谱,想的却是杏坛论道。
这个论道,前世是没有的,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就算有经学大师,多数会被各方诸侯笼络过去,或者装点门面,或者加以保护,要么就是强辟为官,不可能放任他们在天下游荡。
“不过,就算是承平之时,论道竟然还有异族之人前来,也着实让人意外,难道真是前世的策略有效?四夷与中原的联系加强了?不太像,从当下了解的情况来看,我前世留下的几条核心策略,几乎都被人扭曲过了,或者就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了脱节、不合实际的地方,这次杏坛之事,说不定有什么内情。”
陈止前世时曾留下了一些遗策,用来羁縻周遭,虽然比较粗糙,但结合了不少后世的经验,只不过这世间没有万世不易的律令,哪怕当时合适,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在新策略的治理下,出现新的问题。
何况陈止前世身死,遗策是交给他人施行和督促的,难免有出入和扭曲,从他目前搜集的些许信息来看,已经发现不少问题。
想着想着,陈止漫步城中。
既然来了县城,自然要去自家宅子看一眼,自从那老宅修好,陈止去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只是他走了几步后,前方的路上,忽然多了几道身影,挡住了前路。
陈止停下脚步,凝神看去,当先入目的是一个僧人打扮的男子,他正双手合十,看着陈止微笑,神态安详。
在僧人身边,有个俊朗非凡的白衣男子,同样也在笑着,看向陈止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之色。
余者皆在二人身后。
“这位就是陈施主吧,久闻大名,贫僧明法,有礼了。”那僧人打扮的男子微微躬身,笑着问候。
“明法大师此来,是特地等陈某的?”陈止回了一礼,“我彭城庙宇不多,过去没见过大师,不知是从何而来?”
明法僧笑道:“贫僧自南方而来,北往青州,我在南边的时候,就听过陈施主的大名,更曾见过阁下的文章,甚是佩服,这次途径彭城,忍不住想要一睹真容,有些唐突了,还望恕罪,若是可以,希望能与施主谈上几句。”战袍染血说感谢“大梵神点绛唇以紫血有之以为利沐风的渐隐逸豫117换心曲剑君王书过二十二年”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