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苏定方走了进来。
程咬金见到苏定方,立刻起身相迎,哈哈笑道:“定方,这一战多亏有你,我军才能大获全胜,你当居首功啊!”
小野再勇猛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关键还是在于苏定方与他的五百勇士,论功行赏的话,当然是苏定方要居首功。
裴行俭也抱拳道:“苏将军真是神勇盖世,仅凭五百精骑就打的数万敌军一溃千里,行检钦佩不已。”
左右两边不少将军都纷纷抱拳恭贺。
小野这么不给面子,他们当然想将功劳都记在苏定方身上,虽然苏定方是寒门出身,但至少是他们军中的将领,小野还是韩艺的人。
苏定方一一抱拳回礼,谦虚道:“说来也是惭愧,其实这一战多亏这为名叫小野的小英雄,是他当机立断,选择进攻敌人最为薄弱的侧翼,也是他领军杀上,我不过也只是效匹夫之劳。”
韩艺听得颇为自豪。
程咬金瞧了眼小野,哈哈道:“这小子立下多大的功劳,老夫心里有数,但是你也别谦虚了,你苏定方的才能,老夫可也是一清二楚,这头功你可是当仁不让的。”
苏定方抱拳道:“多谢将军夸奖。但是卑职认为,此时还未论功行赏时,如今我们当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争取一举歼灭阿史那贺鲁,以免后患无穷。”
裴行俭也立刻道:“苏将军所言不错,如今敌军溃败,我军气势高昂,当趁胜追击。”
不少将军纷纷请命,追击阿史那贺鲁。
程咬金点点头,正欲张口时,忽听得一声,“且慢。”
韩艺寻声望去,只见开口之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脸庞较为圆润,留着小山羊胡,此人正是副大总管王文度,是贞观末年涌现出来的新星,他在贞观十九年渡海夜袭卑沙城的战役中是首要功臣。
程咬金瞧了眼此人,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道:“文度,你有何看法?”
王文度沉眉望向程咬金,道:“此番战役虽然取得胜利,但是我军也损失惨重,这都是因为大总管你当初决议轻骑冒进,步兵无法跟上,从而导致我军防备不足,在面对的敌军反扑时,险些被敌人一举冲破,此胜全凭侥幸,不值得庆祝。倘若此时再冒进的话,一来补给难以跟上,二来万一又遭遇敌军的反攻,这运气岂会总是站在我们这边。”
众将士一阵惊愕,这王文度怎么回事,竟然敢公然的批评程咬金,他只是副总管,又比较年轻,而且还是在大胜的情况的下。
但更加令他们惊讶的是,向来脾气暴躁的程咬金,竟然一语不发。
王文度又道:“我以为现在应当结成方阵,将辎重安置在军阵中间,四面列队,人马披甲,敌来就迎战,这才是万全之策。不要让士兵轻率离阵,以免让敌人有机可乘。”
此话一出,不少裴行俭、苏定方都惊讶的望着王文度。
苏定方激动道:“副大总管,此法乃是前朝对付突厥的战法,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此法早已经证明行不通了,如今敌人一溃千里,无心念战,恁地大好局势,岂有不追击之理。”
王文度却是微微笑道:“苏将军如此激进,我也能够理解,毕竟苏将军立功心切,但是身为统帅,当以大局为重,倘若孤军深入,补给不上,我大军可能会被敌人围歼,到时陛下怪罪下来,责罚的是我与大总管,而非苏将军。”
程处弼皱眉道:“副总管,苏将军一片赤子之心,你这般说实为不妥。”
王文度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并非是针对谁。”
苏定方不去理会他,朝着程咬金道:“大总管,这机不可失,倘若此时不追,无疑是纵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
裴行俭等一些将领纷纷请求程咬金发兵追击。
小野拉了拉韩艺的衣袖,小声道:“韩大哥,那个人真是一点也不会打仗。”
韩艺皱眉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程咬金扫视众将,忽然眉头一皱,“传——!”
“慢!”
王文度再度打断了程咬金的话,道:“我奉陛下诏令,来此监军,我现在命令你们不可追击。”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韩艺却是眉头紧锁,面色越发凝重。
程咬金瞧向王文度道:“陛下何时发以诏令给你,为何老夫没有听闻?”
王文度道:“陛下害怕大总管恃勇轻敌,于是暗中命我监军,在必要的时刻,纠正大总管的错失。”
裴行俭急道:“这不过只是你信口胡说,有本事你倒是拿出诏令来。”
王文度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函来,道:“诏令在此!”说着又递向程咬金道:“大总管,请过目。”
程咬金紧锁眉头,但不发一言,接过诏令来,打开看了看,过得好半响,他突然开口道:“传我令下去,大军集结。”
言罢,他就大步走出帐外。
“大总管,大总管!”
苏定方、裴行俭等人焦急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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