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一个外人,听这话都感到脸上发热,娶后母,这真是难以启齿啊,亏你还在这里理直气壮,但更多的是绝望,褚遂良既然勇于拿这个说事,这简直就是致命的。你出身不好,也就罢了,你还是一个后母,这问题就不是一般的大条啊。
如果再继续争论下去,吵得世人皆知,那李治还有何颜面当这皇帝。
在这一刻,李治已经认怂了,连话都不敢说了,褚遂良都拿出了这个理由,他也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低着头,羞默不语。
长孙无忌一看,不禁大喜,这已经是胜利在望呀,因为不管李治怎么绕,他也绕不过去这个坎,微微瞥了眼褚遂良,暗示他够了,不要再说,咱们已经赢了,鸣金收兵,李治不敢再来了。
褚遂良眼看胜利在望,整个人的情绪都已经澎湃起来,为自己的口才所折服了,没有注意到长孙无忌的眼神,心里还在想,为了避免这夜长梦多,必须要让李治开口收回这个提议,免得三天两头找他们来打嘴仗,玩这无赖的招数。上前一步,扑通一下,跪在台阶前面,从袖中取出芴板放在台阶上面,有解下头巾放在上面,这头巾都是官帽。
李治一看,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想干什么?我都认怂了,你还要怎样。
长孙无忌和于志宁也傻了,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大哥,别玩下去了,你这样玩会玩死人的。
可惜褚遂良听不到他们的心声,在这一刻,不禁想起了儿时的偶像魏征,想当年魏征无数回死命进谏,于是慷慨激昂道:“陛下,臣今说了这些话,冲撞了陛下,罪过太大,万死难辞其咎,今将此芴板还给陛下,还望陛下能够恩准老臣告老还乡。”说着他就一个劲的磕头,砰砰砰,这可不是演的,这真的在自残,没两下就头破血流。
血淋漓的看着都吓人。
褚遂良想干什么,就是想逼着李治认错,承诺不再立武昭仪为后,不然老子就不干了。不过他似乎学岔了,魏征死命进谏,一般都是说李世民请他来,就是让他提建议的,不然你请我来干什么,充满智慧的魏征能够善终,不完全在于李世民的宽容,其实魏征进谏是非常有智慧的,他也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碰的,不是一个莽夫。
褚遂良完全就是拿命去逼李治。
这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的。
李治气得七窍生烟,我作为皇帝,我头都抬不起来了,你还在这里咄咄逼人,真是欺人太甚,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砰地一声巨响。
长孙无忌和于志宁同时哆嗦了一下。
“来人啊!给朕将此人拉出去。”
李治愤怒的咆哮道。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在正式场合下,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屏风后面的韩艺听得心中一喜,此时在殿中,他是最清醒的人了,因为两边他都有份,谁赢谁输,他都有退路,他头脑还是清醒的,赶紧望向武媚娘。
刚好武媚娘也看向他,二人的默契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韩艺使劲的点着头。
武媚娘一股勇气从愤怒中生出,厉声喝道:“何不扑杀此獠!”
这一声厉喝,那真是地动山摇啊!
獠是对南方民族的一种蔑称,褚遂良是南方士族出身,只是后来投靠了关陇贵族,这才平步青云。武媚娘这话就是让李治不要拉出去了,当场将这南方老给打死。
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三人都没有想到这屏风后面竟然还藏有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也都吓蒙过去了。
李治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扪心自问,这真的能杀吗?可转念一想,你褚遂良欺人太甚了,完全就不把我这个皇帝当回事,怒气转为杀气汇聚在眼中。
长孙无忌一看这情况,吓得冷汗涔涔,这褚遂良是肯定不能杀的,但问题是皇帝已经气昏头了,万一他一气之下开了这金口,那真是覆水难收呀,本来是没打算开口的,但眼下不开口是肯定不行了,急忙起身道:“陛下,褚遂良乃托孤大臣,纵使有罪,也不能加刑,还请陛下饶他性命。”
而于志宁吓得哪里还敢出声,手指抖得不停,本来就是一个废立皇后,如今弄得是引火烧身,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啊。
他这一出声,让李治突然发现,这情况又不对了,本来是我在求他们,现在轮到他们求我了,这真是冰火两重天呀,当即怒道:“可朕看他根本就没有将这托孤大臣放在心上,敢问舅舅,你见过哪个托孤大臣轻易将芴板和官帽扔在地上吗。”
他这就是倒打一耙,你们整天拿托孤大臣说事,可有你们这么当托孤大臣的吗?一言不合就撒手人寰,哦不,就撒手不管。而且他问得是舅舅,不是太尉,这是晚辈向长辈的询问。
长孙无忌此时真是郁闷的想死,道:“陛下,褚遂良只是性子刚烈了一些,但他本意还是好的,还请陛下念在他以前为陛下,为我大唐立下的汗毛功劳,宽恕他这一次。”
究竟如何处置褚遂良,李治心里也没有底,他也不敢一刀就把褚遂良给宰了,但是他知道这事可不能轻易算了,这可是得来不易的机会,嚷道:“来人啊!将褚遂良给朕押下去收监。”说完一会袖袍,气冲冲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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