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哲深吸一口气,道:“我希望姑姑去北巷将女仕阁继续开下去,等到我们的市场建成之后,再搬过来。”
元牡丹微微皱眉,元哲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要让她笼络住更多的女客户。到时就可以全部带来他们元家的市场,但是元牡丹建立女仕阁的初衷,不是因为买卖,而是因为一份友情和一份希望。
元哲又道:“我知道女仕阁对于姑姑的意义。也不想劳烦姑姑,但是在女人日方面,我只能依仗姑姑的名望。”
元牡丹思忖半响,美目轻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元哲立刻拱手道:“多谢姑姑相助。”
元牡丹道:“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姑姑请慢走。”
朵拉微微向元哲颔首,然后便随元牡丹离开了。
主仆二人走出十余步外,朵拉不舍的回眸一瞥,显得有些黯然,略显不甘道:“牡丹姐,其实还是有许多人是支持你的,只要你。”
元牡丹淡淡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我,对我元家,对于韩艺都不公平。”
朵拉道:“但是牡丹姐你之前投入了那么多精力在这里面。其中有许多都快要成功了,你真的就甘心这么离开了。”
元牡丹笑道:“你别傻了,这些买卖又不是属于我一个人,是属于我们整个家族,我们元家任何一个人,都必须尊重家族的决定。”
在城南的大兴善寺内,隐隐听得袅袅琴音从寺庙后面的一处小院中传出来,仿佛天空中的雪花因随着琴音在舞动。
这时,院中来了三人,一男两女。正是崔戢刃、崔红绫、崔莹莹三兄妹。
他们来到门前,崔戢刃拱手道:“孩儿来向爹爹请安。”
崔红绫、崔莹莹也行礼向屋中人问好。
里面琴音陡然停止。
“我很好,你们放心。进来吧。”
屋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崔戢刃微微抬起头来,却是不动。过得片刻,他才道:“爹爹,孩儿来此,只为尽孝,但是孩儿心里还是无法原谅爹爹,孩儿无法忘记。在大姐最需要爹爹的时候,爹爹却不知在何处,就连大姐的丧礼,爹爹也未出现,直到现在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崔红绫神色黯然,伸出手来,将崔莹莹揽了过来。
崔莹莹撅着小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过得半响,里面传来一声叹息,“戢刃,你要好好照顾红绫和莹莹。”
“我会的。”
崔戢刃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道:“得知爹爹一切都好,孩儿就安心了,若是爹爹没有其他的事,孩儿就先告辞了。”
“路上小心一点。”
他们三人前脚刚刚离开,只见边上的院墙上跳下一人来,此人约莫四十来岁,目光散漫,打着哈欠,仿佛都没有睡醒一般。此人正是元烈虎他爹,元鹫。他望着门外,苦笑着摇摇头,大步走上前,来到门前,大手一推,将门推开来,只见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一眼就尽收眼底,一位白衣男子坐在矮榻上,双手放在琴弦上,怔怔出神,显然元鹫的突然闯入,并未惊吓到他。
“我说老崔,你干嘛不跟戢刃解释清楚。”
元鹫大咧咧道。
崔平仲微微一怔,淡淡道:“这也改变不了芷儿离开的事实。而且,我相信戢刃做得会比我好。”
“你啊!真是顽固不化。”元鹫翻了翻白眼。
崔平仲道:“你怎么来呢?”
元鹫打着哈欠道:“我怕你万一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戢刃那小子消息还挺灵通的吗。”
崔平仲收回目光来,道:“不用了,我少与你见一面,就能多活一时。”
元鹫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坏笑来,扬起右手来,只见他手中提着两个酒坛子,“再考虑考虑?”
崔平仲道:“这可是寺庙。”
元鹫道:“这可是我元家珍藏多年的美酒,我刚从我大伯那里给顺来的。”
崔平仲微微皱眉,站起身来,道:“去外面喝吧。”
元鹫哈哈道:“就知道你逃不过我手心的。”
崔平仲没有搭理他,径直往门外走去。
元鹫快步追上,道:“老崔,我最近听到一首诗,写得真是好,太合适现在你的了。”
崔平仲微微一瞥。
“我念给你听听。”
元鹫清清嗓门,高声朗诵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崔平仲突然停住脚步,道:“这首诗我也听过,是那个扬州来的小子作的。”
元鹫哈哈笑道:“看来咱们今日喝酒,不会像以前那般沉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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