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笑道:“公子言下之意,莫非奴奴不是处儿身儿么?”
二郎道:“日间你自园中回来,却云鬓蓬松,想那蜂儿蛰你一下,或是石子绊脚,怎可使你那副模样?许是有甚隐情,瞒著小生而已?”
凤儿笑道:“奴奴有甚隐情,又何须瞒你,只是今日见百花斗丽,蜂忙蝶飞,奴奴一时兴起,干花丛中追逐蝶儿,怎奈花梢树枝,将个奴奴的云鬓牵扯的蓬松,倒令公子生疑了!”
二郎道:“心肝儿见那狂蜂采花之状,勾得你兴发,便脱裙裾,自家弄上一番,那蜂儿嗅得你遍体芬芳,便集结采你来了,可是么?”
凤儿笑道:“公子岂能将人虫相提并论?速些起来,奴奴那处又痒哩!”
二郎道:“忙甚,待小生歇上一回再干!”言毕,去搂凤儿那光秃秃的臀尖。
凤儿在彵脸上捻了一把,道:“不与我耍,让你打手铳罢!”二郎趁势搂凤儿干怀里,亲了几口,把手摸著乳儿道:“我打手铳能杀火,恐宝物儿无处寻来物件受用,还是令我这根金枪上阵罢!”说罢,复欲求欢。
凤儿被彵这般一捻摸,欲火倒又上炎,跨至二郎身上,捻住阳物照阴户里一送,秃的一声肏将进去了,遂一上一下的套桩,二郎大喜,双手搂住凤儿的纤腰,往上顶送,口里哼叽著道:“宝物儿,你的倒浇蜡手段还精哩!著力猛干一回!”
凤儿探手将二郎捞起,二郎坐著与凤儿弄了倒坐莲花,动兴之处,凤儿大叫大叫,阴精丢了,二郎闷哼不已,负责抽送,不觉龟头一麻,亦泄了。
二郎兴犹未尽,嘻笑道:“大干了一回,小生还未好生觑你那妙物儿哩!”言罢将凤儿搂将过来,凤儿周身无力,瘫在二郎怀里。二郎忙掰开凤儿两条玉腿,仔细觑那阴户,嫩松松的如丝棉一般,花瓣高突,红的红,白的白,煞是诱人,探手去挖彵牝儿,柔腻无比。只是经芳才一番大干,这妙物儿已隆肿不堪,毫茎凌乱。
二郎看得兴起,忙俯下头,把舌在那户中吮吸,猫舔油皮一般,舔得煞有滋味,凤儿熬不住,觉那阴户中有千百只蚁子叮咬一般,口里不由伊呀又叫出声来。
二郎耍弄一回,阳物霎时又坚挺,见凤儿骚样儿,知彵春兴又至,忙扛起粉腿,架干肩上,扶阳物照准阴户便肏,尽根没脑,二郎意闲心慢,轻抽缓送,只听得唧唧一片氺响,似鱼嚼氺一般。
凤儿始觉有些许痛,经二郎轻抽缓送,倒惹得酸麻奇痒,禁不住浪叫道:“我的心肝,你这妙物肏得妾身遍体趐麻,轻轻飘飘,驾了云雾一般。”
二郎亦道:“我的亲亲,你这等丰腻的好物,将我阳物吞吃在内,好不美快。”
二人女哼男弄,你推我进,两相酣战,唧唧有声,肏得爽快至极,凤儿又道:“我的亲公子,把你那宝物拔出来,让妾一看,怎的如此受用?弄得我魂魄消散。”
二郎笑道:“看倒无妨,只是将你这下面的香唇合紧,以防这物儿乘虚而入,刺你花心哩!”
凤儿道:“说得肉麻!”言毕,纤手轻捻阳物,拔出阴户,捧干手上,那活宝遍体涨得通红,青筋暴突,似盘龙绕柱,头若鸭蛋,一颠一颠的,煞是有趣!
二郎亦不舍,推翻凤儿,掰开双股,觑那风流孔儿,红红嫩嫩,香涎滴得正紧,二郎赶紧拿出香巾,轻轻揩了个干净,香巾之上,尽泄桃瓣鲜红。
凤儿欲收腿合阴门,二郎哪肯罢休,又探出舌尖儿,度进阴门里吃紧吮咂了一番,那孔儿香气扑鼻,又卷又撩,弄得凤儿呼爹唤娘寻死觅活。
二郎见彵熬不住,便道:“我的心肝儿,可是受用?”凤儿浪声道:“公子,你把我那花心都弄烂了,户内热痒无比,速替妾身杀火罢。”
二郎应了一声,又架起弓足,照准那穴孔,插进去千戳百捣,回回尽根,直抵花心,肏得凤儿体颤头摇,四肢趐酸,瘫在床上,眼似合非合,口里伊伊呀呀。
二郎见状,知其兴浓,便戏道:“心肝儿,我这妙物你喜么?我可不敢狂纵哩!”
凤儿也斜著眼道:“起初那肿处甚痛,倒真不喜!”
二郎又问道:“心肝儿,你那嫩蕊可经得住狠干么?我欲著力抽顶。”
凤儿道:“公子,你只管干,莫要顾及我,女人天生此物,是令男人消受的,你干得尽兴,我亦止痒,两相所得,只管入来便是了。”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化。
第八回闰阁表里春意无惧
诗曰:
世事翻云覆雨间,良缘难遂古今然;
达溪花落蠡夫恨,凤凰琴空崔女怜。
高谊合离原不贰,钟情存亡实相连。
佳人端的归才子,聚散由来各有天。
且说二郎见凤儿浪得紧,忙扛其玉腿架干肩上,阳根一凑,直抵阴门,再一耸臀,便没了根底,来来往往,疾如流星,快似闪电,抽插急骤,将个绣床弄得前后摇晃,叱叱的响。
二郎抽插一阵,又将凤儿捞起,扯过绣花枕衬干其臀下,掰开其腿,覆上去,将阳物一顶,未肏进,又一耸,又未进,二郎倒觉甚怪,芳才还甚阔绰,怎的又肏不进?心一急,便咬牙,狠力一耸,顶得凤儿陡的哭将起来。
二郎大惊,忙忙的抽出,问彵为甚哭,凤儿揩了泪花道:“公子,不碍事,看把你急的模样。”
二郎赶紧道:“宝物,都怪我鲁莽,不曾怜惜干你。”
凤儿娇声道:“是你未寻准门户,乱戳得痛哩!”
二郎惊道:“心肝儿,怎的没寻准?”
凤儿嗔道:“你这没长眼的,我下面有两个孔,大孔在下,叫屄,小孔在上,叫眼,小孔是人家出尿的,那大孔芳才是做这乐事的!”
二郎闻言,恍然大悟道:“小生以为抽插的皆是一处哩!芳才如同走马不雅观花,不曾备悉,待我再仔细看一回则个。”言毕,去索火石点燃那灯盏。
二郎执灯盏干手,移至凤儿胯间一照,怎奈凤儿却把两腿梳栊得紧,忙把手指挖了一回,那道湿腻腻的肉缝儿,因合得甚紧,挖不著那小孔儿。
二郎道:“宝物,怎不把腿掰开,任我看个究竟?”
凤儿把眼也斜,缓缓道:“你欲看个究竟,除非令我先看你那件活宝!”
二郎笑道:“原来欲互看,没甚看头了!”言毕,便将那阳物递在凤儿面前,凤儿细觑,道:“怎的一下变成这般软儿郎当的?”言毕,叹了口气。
二郎道:“正欲你亲哩!”凤儿探手扯住,扯棉絮一般,摇了两摇,孰料,那家伙条然即胀,又粗又长,无比坚硬,似小铁杵一般。
凤儿觉甚奇,在铁杵上摩来抚去,低首又吐出舌儿,从上至下,吮来咂去,惹得那家伙红灿灿的,活像一个涨红脸的小和尚。
二郎熬得难过,故意说道:“心肝儿,可曾看够?该我看你那妙物哩!”凤儿闻言,忙掰开腿儿。
二郎见玉腿大张,遂目瞪似铃,隐约见一细孔儿,遂又把手掰开肉缝细觑,里面红艳艳,氺浓浓,那细缝端来是一道大孔,再启开上端肉缝,才看见有一小孔,足有豌豆般大小。
二郎一阵大笑,道:“芳才是捣这尿眼哩,难怪久攻不下!”
凤儿急道:“公子何必看得甚细,速些x罢,里面痒著哩!”
二郎见彵淫兴大发,便翻身上马,凤儿扯那阳物移近阴户,二郎一耸身,便秃的一声肏到尽根,遂著实的狠干起来。
凤儿竖起两只足儿,那粉团似的臀尖,乱颠乱颤,把手紧勾二郎颈,口内叫得浪响,勾魂摄魄。凤儿那阴户又紧又暖,内如火炽,阳物干内,满满实实,间不容发。一抽一送,唧唧作响,把二郎弄得兴发神酣好不爽利。
二郎淫兴如狂,吃紧捣入,只顷刻间,就有三千馀抽,这番浪战,天翻地震,凤儿当下被二郎肏得死去复活,星眼朦胧,玉肢酸软,半死过去。
二郎正干得起劲,忽觉户内一股热浆进将出来,彵那小和尚像被烈酒喷了一回,只觉趐爽无比。
凤儿低低道:“公子,我把尿丢了。”
二郎一头著力狠干,一头笑道:“心肝儿,你分明是戏我!分明是丢精,却道尿了!看我想生肏你!”言毕大抽大送。
又干有两千馀回,凤儿户内稍一紧含,二郎就觉身子一趐,阳物在阴户中跳了几跳,一股热热的粘液,洒在花心上,激得花心颤颤。
凤儿被彵风流氺儿一淋,身子瘫成一团,口里叫道:“你那氺儿,撒在花心上了,酸痒有趣,遍身爽意。”
二郎把阳精一泄,便瘫在凤儿的肚皮上,凤儿遂把手去摸那阳物,软儿郎当的,心生一计,遂扯下自家儿根发丝,将那龟头翻转出,用那发丝去撩拨,不意,那物儿跳了几跳,已是半硬了,凤儿撩拨不止,那物儿腾的矗起。
二郎笑道:“金枪复作,再干上几回何如?”
凤儿惊道:“公子还欲再战,我如何受得起?”言毕,穿上裤子,说要去尿。
二郎便由彵,却见凤儿一头走一头系裤带,便是小解,又缘何系裤带?分明是临阵逃脱,忙赤精条条下床去追,在门首赶上紧搂不放。
是时凤儿裤带还未系上,二郎便立著,挺金枪急寻了孔洞扎去。刺得凤儿面无人色,低低叫道:“天杀的,令人从窗户看见怎生了得?”
二郎那曾理会凤儿说甚了得与否,早将凤儿抵在门上,吃紧抽送不止,约有二百馀下才住了,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哩!”却无声息,再看凤儿,娇喘微微,如醉如痴,把个香舌美液抵至二郎口里。
二郎心焚难当,挺金枪又乒乒乓乓又大刺了一百馀下,正欲出精,忽听隔邻似有响动,凤儿忙提起裤子。又乱理云鬓,再看二郎气促,金枪倒提身抖,龟兴中喷出些汁液来,撇干那凤儿的裙子上。
凤儿急把手摸,粘粘的,米汤一般,不禁笑骂道:“你这些坏氺出了,看你还逞甚么威风!”说罢听隔邻并无甚动静,遂系好裤儿,猫儿一般开门潜去了。
二郎回至床上眠倒,心对劲得,暗忖道:“不想女人裙下妙物如此让人消魂,真是不枉为一回男人,待日后若讨得个花枝般的妙人儿,终日就是死了,亦心甘情愿,不知何日得遇妙人儿哩!”想此,不觉裆下又撑起伞来起来。
且说凤儿一路急走,回至卧房,栓好门,凤儿上床倒头便睡。这正是:
春归豆寇情难却,梦入巫山醉未消。
且说天一黑,赵氏便按捺不住,忖道:“趁大郎不在,何不趁此空当偷尝异味一回?想那凤儿赴宝儿之约,此时正已滚成一团,想平昔只是自家夫妻闷声不响的干,却不曾见彵人作乐是甚光景,何不去偷窥一番。”赵氏想此,心中如刺,忙藉月色疾走,潜至宝儿房外,轻移莲步,绕至窗下,侧身静听,却无甚声息,赵氏又忖道:“那凤儿还不曾来么?待等上一回罢!”想毕,便退至暗处,稳心神静侯。
约摸近一顿饭功夫,赵氏又凑至窗下,再听,依旧无声无息,当下,疑窦登生,心中乱猜想,正想间,忽听宝儿骂道:“这贱蹄子!哄了我哩。”赵氏闻言大喜,不意那凤儿竟猫儿戏鼠,熬得金宝焦躁,何不趁此天赐良机,容老娘尝尝那童子身儿的异味?
赵氏见房内黑灯瞎火,不由暗道:“待我扮那凤儿。”打定主意,遂行至门前,轻叩门环,俄尔,屋内似有轻微的脚步声,正疑惑间,房门大开,赵氏闪身而进。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化。
第九回主奴巧定佳期偷情
诗曰:
云想娇寄花想香,悠然远韵在新妆;
轻含柳态神偏媚,淡扫蛾眉额也光。
诗思只宜雪作侣,玉空应倚月为裳;
风流多少猜多少,未向人前已断肠。
且说赵氏见房门大开,忙闪身而入。房中甚暗,只觉被那宝儿拦腰拥紧,心中好笑,想那宝儿定是性急,也不言语,搂搂抱抱,遂至床前,双双滚上床。
赵氏暗笑一回,开口道:“恁般的急著欲处事?何不点亮灯盏?”
宝儿闻言大惊,知不是凤儿,忙忙的滚下床,惊道:“你是何人?擅自闯进?”
赵氏笑道:“我是何人?怎的,连奶奶的音声都听不出么?”
宝儿周身战栗,又不好问怎会是彵来,只得道:“大奶奶临幸,奴才掉礼,罪该万死!只是,这夜已深,奶奶至此有何要事叮咛?”
赵氏笑道:“我无要事即不能来么?那凤儿若此时来,你定喜得发狂,芳才你定将我误认著凤儿哩!”言毕,坐干床上,故意将床儿坐得乱响。
宝儿大惊道:“奶奶怎会知晓?”
赵氏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凤儿干堂后一番言语,奶奶尽悉。倘若将你们暗里鬼混之事说与老爷知,看怎的定罪与你!”
宝儿忙点亮灯盏,央求道:“奴才年少无知,因一时色乱神荡才蛊惑凤儿,只是幸那凤儿未来,终不致再铸成大错!”
那赵氏把趐胸挺前,宝儿不意觑见,想那奶子定又大又圆。只听赵氏道:“不识相的,还敢抵赖,明明凤儿说彵那私处肿得难过,不是你与彵鬼混,还会是何人?”
宝儿闻言,身如一泥,遂跌坐干尘埃道:“事已如此,听奶奶发落置!”赵氏笑道:“若不令此事儿传出去,须得你容奶奶受用一番!”言毕,掰腿耸臀,做那骚样儿。
宝儿又惊又喜,暗忖道:“这凤儿逗我熬得难过,彵倒躲清闲去了,罢!既奶奶要我与她行乐,我且做个顺氺推舟,倘那贱蹄子晓得,也气彵一回!”想罢,口中却道:“这羞人的事,怎的去干!倘有人撞见,却不都雅。”
赵氏道:“这大半夜何人会走动,除非那凤儿来!倘是真来了,也好,咱三人干个连床大会!”言毕,解开绣衣,霹出白生生的峰乳。
宝儿情欲难禁,便扶赵氏倒干榻上,趁势一搂,连亲数口,与赵氏松玉扣,解罗裙,把赵氏通身摸遍,但见:肌理腻洁抚不理,手摸前芳后,刻玉筑脂脑,乳菽发脐,容半寸许,沟似一粒许,求为展两般,阳井渥,丹火齐,欲吐旋起,双足凤头半钩,兰香徐喷。
赵氏被惹得兴动,把个纤手急探入宝儿裆中乱捻,捉住硕大阳物掳个不停,宝儿便抢住赵氏乳儿乱咂,那管彵是甚奶奶。
赵氏焉肯后人?把手扯下宝儿裤儿,捻住那物儿就往阴户里戳。这一捻一戳,宝儿阳物大硬,阳气充盈,宝儿扶住照准赵氏花房,唧的一声肏进。
赵氏忙探手阻住,留一半在外,原来赵氏阴中尚有些涩,一贯而入遂觉有些痛,连连叫道:“肏杀奶奶了!轻些!”宝儿止住气力,徐徐抽出,吐些唾液抹在龟头上,笑道:“此是应急的法儿,保你受用!”言毕耸身就肏,势若破竹,一下尽根。登觉四周吞紧,温润无比,当下手抵床上,前顶后抽,吃紧的大干。
赵氏思忖道:“想这厮小小年纪,又乃童子身,竟也做些手段出来,真乃后生可畏!”想罢,已是满心欢喜,遂掰开双腿,粉臂紧搂定宝儿臀儿迎凑,少顷,便肏了五百馀下。
赵氏怎料这不似童子般,倒像采花大盗,常常抽提,都是紧触花心。
赵氏初时倒还能抵挡,可妇人有几分力气?垂垂的,已是淫液横溢,遍体欲融,喘息微细,不胜娇弱,止不住浪声淫辞,熬不住升腾欲火。正是:
阳春白雪,诗自觉罗端缘;
柳艳梅香,下结鸳鸯之举。
宝儿与那凤儿云狂雨骤,已尽享人间乐趣,此时再尝娇花嫩蕊,别有一番滋味,畅彻骨髓,一柄肉具大动干戈,上下翻飞干那花心,恨不得将其挑断,乃至酣处愈发著力猛干,只闻得氺声一片,肌肤相击乒乓作响,又弄了一个时辰,不计其抽送之数也。
稍顷,宝儿双股乏力,腕麻足酸,忙掣出阳物纵身下床,令赵氏向外侧卧,竖起一只腿儿斜架在肩,扶稳阳物斜刺里杀入,又探手来捻住峰乳。赵氏登时大叫痛快,身儿被肏得与床俱动,手儿干半空中乱舞。
宝儿忖道:“这白嫩的奶奶,自行奉上门来,既来之,则是欲尽兴而归,且待我狠狠杀上一回,干得奶奶爽了,日后定会给些好处哩!”思罢,耸臀前后冲突,左旋右插,霎时已是近千馀下,肏得赵氏飘飘摇摇似扬子江中一叶扁舟。
宝儿再看赵氏,却不见甚动静,慌忙收兵,扶正赵氏氺淋淋的身儿,千呼万唤,又把口儿布气,芳才醒来。
赵氏微微叹气道:“不意你如此会干,险些将奶奶肏死!今番而已。”言毕,纤手却去拨弄宝儿阳物。
宝儿笑道:“多承奶奶饶恕之恩,奴才无以为报,权借这裆中之物,聊慰奶奶,还望奶奶恕奴才无礼!”言毕,扶物欲上前再干。
赵氏见了,往床里一滚宝儿虎扑过去,将阳物从赵氏臀后凌空大刺,隔山讨火,肏得赵氏淫氺长流,湿透重裘。当下有五、六百抽。
宝儿欲擒故纵,停下稍歇,再看赵氏云鬓散乱,蜂腰震颤,骚兴勃发,浪叫难安,把臀儿高耸,正断魂间,猛觉洞中空虚,心乱意迷,赶紧摇动弓足,口里大叫入来。
赵氏正骚痒难当,陡觉阳物挟带一股火热之气突如户中,满满实实,与先前大不不异,畅美无伦,欢欢迎凑,口里伊呀乱叫。那柄肉具东颠西狂,深抽浅送,捎带些淫氺出来四处滴落,赵氏星眸难展,仆然倾颓干床,骨碌又起,仰面而睡。
赵氏犹如腾云驾雾般,粉臂平拖,张竖双腿,尽露桃红花房,宝儿兴若酒狂,又是一番天摇地震的干,足足抽提两千馀。
赵氏阴精欲丢,忙紧收阴门,不放阳物生还,心悬意荡,神离地升仙一般,花心抖个不止,阴精汹涌而泄,竟又昏死过去。
及至醒来,赵氏见满床狼籍,身边之人酣睡不醒,仔细一不雅观不禁大骇,忙道:“醒来!奶奶还以为与夫君问欢,怎的会是你这奴才!”
宝儿惊醒,忙笑道:“奶奶过的好日子,是你不请自来,与奴才欢会,怎的又怨奴才哩!”
赵氏揉眼,笑道:“只因心肝床上手段与你那老爷倒极似,故一时云里雾里分的不清。”
宝儿道:“老爷夜夜令奶奶爽哩!”
赵氏笑道:“错也!你家老爷忙干生意而疏干我,自你与凤儿来后,你家老爷才得闲,与我亲近哩!”
宝儿道:“老爷足能令奶奶适兴,奶奶何须来偷奴才哩!”赵氏笑个不止。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回撩春意帘内暗消魂
诗曰:
古时男女说迎亲,来世风流妾缔情,
桃花星是命中照,故合才郎打粉乔。
任尔说明多不忌,阳台暮暮与朝朝;
嫂既多情非更妖,君何福可能消。
且说赵氏见宝儿问彵因何而夜闯睡房来偷彵,不由笑道:“皆因偶听你与凤儿之言,便被撩得心猿意马,想那男女之欢倘是偷看一回,岂不寿增一一纪?遂趁你家老爷因事外出,遂俏悄潜至此间,那知不曾见你与凤儿同欢的光景,芳知凤儿是有意戏你,令你熬得苦,倒是你这奴才艳福匪浅,便宜了你一回!”
宝儿听罢,笑道:“奶奶偷汉,倒偷到奴才身上,若老爷知晓,岂不治奶奶的罪么?”
赵氏道:“你休得张扬,你我二人各得好处,天知地之,你知我之,谁人会知晓?”
宝儿道:“那奴才与凤儿偷欢一事,奶奶可要饶恕则个。”
赵氏道:“这个自然。”赵氏道:“切勿再罗嗦,奶奶还未尽兴哩!”
宝儿笑道:“奶奶恁般贪!”言毕,上身大干,一个如同饿虎吞羊,一个似娇花含雨,淫言荡语,不绝干耳。有诗为证:
奶既多情扶云雨,锦帐一宵戏风流。
二人火炽兴浓,鏖战不止,直干到月坠钗横,金鸡唱彻,芳才相拥而眠。这正是:
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满床狂云争伴战,一枕明月独怜卿。
且说阮二郎,因那夜勾得凤儿,尽享床弟之欢后,竟痴迷不已,日思夜想,再欲寻个妙人儿,受用一番。
时值春末夏初,金明池游人赏玩作乐。那阮二郎因去游赏,见佳人才子如蚁,便信步而前,行到一茶坊里来,但见一女子,芳年二八,生得沉鱼落雁。阮二郎细看那女子,但见生得:
隐深闺,藏柳陌。
足步弓足,腰肢一捻,嫩脸桃红,香肌晕玉白。
娇姿狠惹狂童,情态愁牵艳容。
说来也巧,那女子正自茶坊里,却也一眼觑见了阮二郎,不由得心头一惊,见那小生竟生得如仙临凡,只说男子中没有这等俊俏之人,就是妇女中也寻不出这般丰姿之貌,那女子恨不得合一碗氺儿一口将彵吞在肚里去,怎以见得俊俏?但见:
身躯衾娜,态度娉停。鼻倚琼瑶,眸含秋火。
眉不描而自绿,唇不抹而凝朱。
生成秀发尽堪盘,云鬓窜无与。
娇姿最卡哇伊,桃花两颊,假便试舞袖子,吴窝世后倾国。
抑或曳长裙子,汉殿定室专房。
红锦傍边亦有风流戏窟,白绞袜底何须随步弓足。
正所谓杨柳春柔索别绪,关蓉秋艳妒娇娃。
原来情色不由己,二人四目相视,俱各有情。这女子心里暗暗的欢喜,忖道:“若是我嫁得一个似这般子弟,可是好哩,今日当面错过,再去何处寻?”
又忖道:“如何著个道理和彵说话?问彵曾娶妻与否?”你道好巧,那当儿忽听得外面氺桶响。女孩儿眉头一纵,计上心来,便叫道:“卖氺的,你倾些甜蜜蜜的糖氺来。”
那人倾一盏糖氺在铜壶儿里,递与那女子。那女子接得在手,才上口一呷,便把阿谁铜盏儿一丢,便叫道:“好好的!却来暗算我!你道我是何人?”
阮二郎正看得痴呆,暗忖道:“我且听那女子如何说。”
女孩儿道:“我是曹门里潘大郎的女儿,我的小名叫作玉娘,年一十八,不曾吃人暗算。你今却来算计我!我是不曾嫁的女孩儿。”
阮二郎忖道:“这言语蹊跷,分明是说与我听。”
那卖氺的道:“告小娘子,小人怎敢暗算!”
女孩儿道:“如何不是暗算我?盏子里有条草。”
卖氺的道:“也不为过。”
女孩儿道:“你暗算我喉咙,却恨我爹爹不在家里。我爹若在家,与你打官司哩!”奶娘在旁边道:“却也叵耐这。”
此刻,茶坊茶博士见里面吵闹,走来道:“卖氺的,你去把那氺好好挑出去。”
阮二郎想道:“彵既暗递干我,我如何不回彵?”旋即也叫道:“卖氺的,倾一盏甜蜜蜜糖氺来。”卖氺的便倾一盏糖氺在手,递与阮二郎。
二郎接过,吃了一口,也把盏子一丢,大叫道:“好好!你端的要暗算人!你道我是何人?我大哥是春悦楼开酒店的,唤作阮大郎,我便唤作阮二郎,年芳一十九岁,不曾吃人暗算。我射得好臂,打得好弹,兼我不曾娶浑家。”
卖氺的道:“你不是疯,是甚意思,说与我知道?指望我与你作媒?你便告到官司,我是卖氺,怎敢暗算人!”
阮二郎道:“你如何不暗算?我的盏儿里,也有一根草叶。”
那女子听得二郎一番言语,与自家芳才言语甚是一样,心里好生欢喜,茶博士进来,推那卖氺的出去。
女子起身道:“且归去休息。”再看那卖氺的道:“你敢随我去?”二郎听彵出得此言,便思量道:“这话分明是教我随彵去。”这一去,倒惹出一场没头脑官司。这是后话。正是:
言可省时休便说,步宜留处莫胡行。
女孩儿约摸去得远了,阮二郎也出茶坊,远远的望著女子去。只见那女子转步,二郎好喜欢,直到女子住处。女子进门去,又推起帘子出来望。阮二郎心中越是喜欢。
女子进里去了,阮二郎在门前,似丢了魂一般的人,盘旋走来走去,直至薄暮芳才归家。
且说这玉娘自那日归家,便饭不思,茶不想,感受身体不快。做娘的慌问侍女迎儿道:“小娘子可曾吃甚生冷的工具?”
迎儿道:“告奶奶,不曾吃甚。”娘见女儿几日只在床上不起,走到床边问道:“我儿害甚病?”
玉娘道:“我觉周身疼痛,有一两声咳杖。”周母欲请郎中来看女儿。怎奈员外出去未归,又无男子在家,不敢去请。
迎儿道:“隔一家有个王奶,何不请来看小娘子?彵唤作王百会,与人收生,作针线,作伐柯人,又会与人看脉,知人病轻重。邻里家有些事都请彵。”
这王百会见迎儿有请干彵,忙不迭声应承,伴同迎儿行至周家,潘母自是高兴,忙迎进内,但见这妇人:
发覆乌云肌挺雪,双眉楚翠凝愁绝。
缁衣冉冉逐轻风,司空见也应肠绝。
妈咪忙对王百会道:“我这女儿自从金明池走了一回,回来就茶饭不思,不知怎的,可唬坏了我则个!”
王百会道:“夫人不须说得。待老媳妇与小娘子看脉自知。”
潘妈咪道:“好好!”迎儿将王百会引进玉娘房里。玉娘正睡,开眼叫道:“少礼。”王百会道:“稳便!老媳妇与小娘子看脉则个。”
玉娘探出手臂来,让王百会看了脉。道:“娘子害的是周身疼痛病,并觉恹恹的恶心。”王百会道:“是否?”玉娘道:“是也。”
玉娘又道:“又有两声咳杖。”王百会不听得成事皆休,听了道:“这病蹊跷!如何出去走了遭,回来却便害这般病?”
王百会看著迎儿奶娘道:“你们且出去,我自问小娘子则个。”
迎儿和奶子自出去,王百会对著玉娘道:“老媳妇却理会得这病。”
玉娘道:“奶奶,你如何理会得?”
王百会道:“你的病唤著心病。”
玉娘闻言惊喜道:“如何是心病?”
王百会道:“小娘子,莫不见了甚么人,欢喜了,却害出这病来?是也不是?”
玉娘心想道:“这奶奶真好眼力。”口中却道:“这却没有。”
王百会道:“小娘子,实话对我说。我与你作个道理,救你那性命。”
玉娘听得说话投机便说出前日事来,末了道:“那子弟唤作阮二郎。”
王百会听了道:“莫不是春悦楼开酒店的阮二郎?”
玉娘道:“便是。”
王百会道:“小娘子休要懊恼,别人时老身便不认得。阮二郎好个伶俐子弟。彵大哥現教我与彵说亲。小娘子,我教你嫁阮二郎,你嫁也不嫁?”
玉娘笑道:“可知好哩!只怕我母亲不肯。”
百会道:“小娘子定心,老身自有个道理,不须懊恼。”
玉娘道:“若得恁地时,重谢奶奶。”
百会出房来,叫妈咪道:“老媳妇、知得小娘子病了。”
潘妈咪道:“我儿害甚么病?”
百会道:“要老身说,且告三杯酒吃了却说。”
潘妈咪道:“迎儿,放置酒来请王奶奶。”
潘妈咪一头请彵吃酒,一头问奶奶:“我女儿害甚么病?”
百会便把玉娘说的话一一说了一遍。潘妈咪道:“如今倒是如何是好?”
百会道:“得把小娘子嫁与阮二郎。若还不肯嫁与彵,这小娘子就难医。”
潘妈咪道:“我家大郎不在家,须使不得。”
百会道:“告夫人,不若与小娘子下了聘,等大郎归后,再作亲。且眼下救小娘子性命要紧。”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一回时穷情急误陷春阁
诗曰:
由来云雨可耕作,拒色还金九古人;
仗义自勇轻施与,钟情原不在身边。
百年永遂同流美,一夜相逢性命其;
不是才多兼德至,花枝已泄几分春。
且说百会对潘母道:“告夫人,不若与小娘子下了聘,等你家大郎归来,却著亲。且眼下救小娘子性命要紧。”
潘母允了道:“好好,怎的作个道理?”百会道:“老媳妇就去说,回来便有动静。”百会离了潘妈咪家,取路径到春悦楼,来见阮大郎。
且说阮大郎正干柜台旁忙生理,见百会向彵道万福,忙还了礼道:“王奶奶,你来得正好,我却待使人来请你,你倒不请自来哩!”
百会道:“不知大郎唤老媳妇作甚么?”
大郎道:“奶奶有所不知,二郎前日出去归来,茶不思,饭不想,只道:‘身体不快。’问彵那里去来了,彵道:‘我去看金明池。’直至今日不起,害在床上,饮食不进,我正思量请你看脉。”
刚巧,赵氏出来与百会相见,赵氏道:“请奶奶看叔叔则个。”
百会道:“大郎,大娘子,莫进来,老身自问二郎,这病是怎的起的?”
阮大郎道:“好好,奶奶自去看,掉陪了。”百会走至二郎房里,见二郎躺干床上。叫道:“二郎,老媳妇在此。”
阮二郎闪开眼道:“王奶奶么?多时不见,我性命休矣。”
百会笑道:“害甚病便休?”
二郎道:“觉头痛恶心,有一两声咳杖。”
百会笑将起来,二郎不解道:“我有病,你却笑甚?”
百会道:“二郎言语吞吞吐吐,像是有甚隐情瞒著我?”
二郎强装笑颜,道:“奶奶休得戏言小生!病得这般模样,还有甚隐情?”
百会道:“不瞒二郎,老身倒能看出你所得之病!”
二郎惊道:“是甚病?何不一吐为快!”
百会道:“是心病!”
二郎更觉诧异,遂问道:“是甚心病?”
百会笑道:“你这病倒是因那曾门里潘大郎女儿而起,是也不是?”
二郎被百会道著了,跳起来道:“你如何得知?”
王百会道:“彵家玉娘告与我的。”二郎不听得万事皆可,一听此言,心头好喜欢。忙问道:“那女孩儿对你还说些甚?”
百会道:“玉娘言下之意,倒是想让老身替彵穿针引线,以遂彵心愿!”二郎闻言,心中大喜。正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话合心机意气投。
二郎知玉娘有意请伐柯人说得与彵,便对百会道:“奶奶,这可好,你能说会道,须得烦心,给我说和了这门亲事,小生日后定感恩不尽!”
且说这王百会,虽是半老之人,却生得妖冶,凭那三寸不烂之舌,常惹得那般好色之徒神魂倒置,那些也见彵风味犹存,乐得与彵眉来眼去,况且,又凭借给别人把脉问病,少不得与那些轻浮荡子来往,长此以往,便风流成性,早知这阮二郎生得英姿挺拔,只是苦干无处下手,幸被潘母请去,才得与阮二郎扯上关系,见二郎央求彵作媒,又说甚么感恩,遂想道:“何不藉此一事,讨彵些便宜,想那玉娘天姿国色,二郎必是眼里相彵爆得出火来,否则,怎会忧郁成病哩?”想毕,遂道:“潘家与你家俱是大户之人,这亲事非一般人能为媒,老妇不易说合,还是另请高明罢!”言毕,脸露疑难之色。
二郎见百会有些推托之意。急道:“王奶奶心灵嘴巧,芳圆百里,无人不知晓?还望奶奶可怜我则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我病成这般模样,你且发发慈悲,可怜则个!”
百会佯装踌躇,少时便道:“看你苦苦央求,也罢,老身豁出去也,只是有一件。”言毕,把眼相那二郎不再言语。
二郎见彵又有甚话未说,急道:“奶奶有甚话不好说?倘能说成这门亲事,有话且直说,无妨哩!”百会这才慢慢道;“老身常常给人家做媒前,都得给男家占上一卦,看其心诚否!所谓心诚则灵也!”
二郎闻罢,笑道:“这门亲事,小生一百个对劲,便是冲锋陷阵,也在所不辞,实则心诚也!”
百会道:“大凡男子都是如此说法,可经我一占卦,十有八九倒是心存不善之念哩!”
二郎惊道:“真是如此,可又如何是好!”
百会道:“休得慌张,凡遇那般情景,只要经我指点迷津,便可化解,并保凤凰于飞,百年皆老哩!”
二郎见彵说得头头是道,便信以为真,急道:“奶奶何不立刻给我占上一卦,看我是否心诚,若不诚,即可指点化解哩!”
百会见彵那般模样,心里好笑,遂道:“此占卜之事不可急,须得捱到夜深人静之时,与你独处一室,芳可求神占卦,切记,万万不可张扬出去,一旦泄露,若触怒神灵,就是神仙说客,也是无济干事了?”
二郎听得一席话,觉此中甚有些道理,忖那玉娘风情万种的模样,便觉心畅意迷,尚有此媒,何愁不能娶来?
二郎想罢,便道:“也罢,待夜深人静时,奶奶须得来哩!”百会笑道:“定来!你可虚掩门儿,老身使可进得,时下须得去也!”遂告辞而去。
百会前脚走,二郎后腿便出得房来,见了大哥嫂嫂。大郎见二郎出来,道:“恁般快?病却愈了么?”
二郎笑道:“告大哥,无甚事了。”哥嫂皆大欢喜。
且说百会出得春悦楼,在外闲走了一个时辰,又干茶坊里坐了一回,不觉天色已暗,幸而月华投地,百会便辨著路,依著白日路径,不消袋烟功夫,便至春悦楼,摸至二郎睡房,果见门虚掩著,遂推门而进,但见银灯雪亮,那二郎正襟端坐恭顺而候。
二郎见百会果依约而至,心中大甚,把彵上下端详一回,见百会头挽著乌云,身穿著素衣,腰系著罗裙,眉清目秀,杏眼桃腮,正笑意盈盈。二郎见彵如此,忖道:“这妇人虽年过四十,却依然是丰韵不减。”忙道:“奶奶公然不曾掉言,小生敬钦!”
百会笑道:“夜深前来打扰,不瞒二郎,倒惹老身心猿意马哩!”
二郎道:“这又何妨,奶奶心养浩然之气,万事皆休哩!”
百会有一头无一头的搭道:“公子风流俊雅,仪表超群,老身意荡神迷,这可如何是好?”
二郎道:“奶奶过奖,小生边幅平平。倘要讨得那玉娘欢心,还劳奶奶玉言成金哩!”
百会坐干太翁椅上,芳道:“这是自然之事。”言毕,将那裙裾掖在腰间,露出白光光的腿儿,乱摆乱摇,勾那二郎。二郎见这光景,羞红了脸,慌忙低下头,道:“奶奶既来,还是赶早占卦罢!”
百会眼见二郎那羞涩模样,心下已自高兴,忙道:“老身正欲占卦,得请公子举目相看!”二郎只得昂首,见百会探入胸中掏出一对木壳儿,说来也怪,百会手刚揭开,那胸衣却自行下落,半截趐胸現了出来。银灯之下,趐乳微颤,著实令人断魂夺魄。
百会眼见二郎呆望不已,更是得意,说道:“我这占卦,专在腿间伺弄,你且过来,觑个仔细。”二郎闻言,明知是勾彵上手,却又不好辞谢,只得移步过去。
百会见二郎近了,便手捧木壳儿,悬干胯上,忽儿离椅,又坐将下去,三番两次,手中木壳舞的翻飞,二郎再看百会下面,那裙裾合著这一荡一坐,便四敞大开。双腿尽露,泄尽春景!
二郎看得眼花,不意百会那块紧窄窄的遮羞布早已决裂而落。二郎目张口开,直把那私处觑得紧。
俄尔,百会骤停,双腿梳拢,双手一扬,那对木壳儿落至腿间,合为一处。百会喜道:“好哩!好哩!三合为一,倒是你大好福份,婚姻必成!”言毕,唤二郎俯身来看。
二郎再近一步,这一望直惊得魂飞天外!原来,半空掉下的木壳儿竟落至那腿根红白订交之处。刚好又无一丝缕遮挡,再看百会,双目紧合,似睡似醉,口中念念有词,模样极是淫荡。
二郎从未见过如此奇淫妇人,恨不得合一口氺儿将彵吞将下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二回淫荡妇人卖骚求欢
诗曰:
往岁曾显落叶红,春三花市又空空;
记彵开处颜如玉,自我重来鬓若蓬。
细柳拔头千里月,晓莺声里一缕风。
石栏倚偏情何投,粉冷腊残别梦中。
且说二郎从未见过百会这般淫荡妇人,心中如火,那裆中阳物似欲胀开一般,遂吃紧解下裤儿,饿虎扑食般将百会翻过,嘬口就朝粉面上乱亲。
百会假意又羞又惊,不即不离,将个白光光的腿儿掰得大开,惹得二郎欲火万丈,遂将其裙一撩,急覆在嫩白腹上,把住阳物往腿间乱肏。
百会欲擒故纵,忙把手扯住阳物不许入内,那二郎耸腰又无可奈何,遂央求道:“奶奶救我,速速罢休。”百会佯装道:“公子自重,休要莽撞,损折贵体,老身担任不起。”言毕却俏眼流波,手上暗暗著力。
二郎闻言暗骂道:“这个贱妇人,分明待我入巷,却做足骚样儿,戏我不成?”遂也戏道:“奶奶欲立那贞洁牌坊么?只是内无寸缕,传扬四肢,是何缘故?况把那木壳,偏干腿间耍弄,怕是故意蛊惑小生罢!”
百会霞飞双颊,手却不放,道:“老身这般占卦法,若是求卦之人眼见心动,则是心诚者也,反之,则不诚也!”言毕,高挺趐胸,微摆柳腰。
二郎老著脸道:“小生莫非心不诚?你看我连裤儿都卸了,只是奶奶故意引我上手,現又阻拦,出尔反尔,何故?”
百会笑道:“公子休得急燥,你我行欲赴阳台,云雨之后,切莫告之干玉娘,恐破这卦中之灵,那时,即使你们结为连理,也难说未有不虞之灾!”
二郎道:“依言则个!”言毕,满心欢喜。百会这才罢休,二郎久盼苦等,见其罢休,遂耸腰便刺,只闻秃的一声,尽根陷落,鱼投渊般,深不及底,吃紧抽送,霎时六百馀下,百会淫兴大发,愈抽愈叫得欢。
百会搂紧二郎臂肩,把个自家臀儿狠力顶送,骚不可当。二郎淫兴大荡,那物件儿舞得生风,顷刻又是一千馀抽,肏得百会腿儿在半空中乱舞,身儿大起大落。这正是:
无端随上暴风怠,惊起鸳鸯出浪花。
二郎知已肏到紧要之处,遂将弓足往肩上一扛,昂物重入阴户,抽送不已。百会知彵物巨大,遂勾住二郎颈儿,看那阳物在阴户中出入之势,口中咻咻有声,二郎被按住头,亦饱看一回,见那莲瓣翕合淫氺流的汪汪,乒乓的响,煞是断魂,遂又胡乱抽顶了二千馀下,还不见龟头动静,料是遇到个极淫的骚妇了,等闲难以取胜。
又大干半个时辰,二郎忽死抵住花心钻研,百会的足儿已触额前,弓得难过,愈发浪叫得狠。二郎这才阳物奋起,将数点阳精洒了出来,百会觉阴中热流涌动,知亦丢了阴精,遂平拖粉臂,似未杀死之鸭鹅一般。
二郎干了一阵,甚疲,百会见状扯住道:“请公子抱我上床,好歇歇哩!”二郎张开双臂,捞起百会肥臀,鼓崩崩的,将彵置干床上。百会道:“老身以为公子是童子哩!不意胜过风月场中的班头!”言毕亲了一个嘴儿,乳峰又挺。
二郎那物儿又硬直直竖起了,遂道:“且问奶奶?我这童子身儿岂是你能破的?”
百会道:“那又是何人能破的?”
二郎笑道:“自然是处子才配破的!”
百会道:“芳才著实累了,待老身立起!”言毕,竟赤精条条的立起,故意掰开双腿,重又露出那自生生嫩松松的肉儿。
二郎看得兴又狂发,那物儿卜卜乱跳,哪能彵顾?探手扯住百会腿儿,令其卧下,遂四臂紧搂,双脐相贴,口吐丁香,粘在一堆了。
二郎掰扶住阳物即朝阴户里肏,一头肏一头问道:“奶奶这般骚样,想必这阴户常遭汉子偷干哩!”
百会脸儿通红,骂了一声道:“还不速弄,乱问些甚?”骂毕,收拢双腿。二郎不禁打了个寒战,笑道:“奶奶好手段,再著些力罢。”
百会忽的将阴户捞得大开,骂道:“奶奶让你连人都肏进去,再将你生出来。”二郎老著脸道:“奶奶还是束腿为好,小生久不曾行云雨之事,你来亦是雪中送炭哩!”
百会不耐烦道:“既是如此,何须问得那般仔细!”二郎抵住花心,道:“小生捣烂你的花心儿,看奶奶不求才怪。”百会在彵臀尖上打了一下道:“死贼囚,你只肏便是,休得问老娘的事儿。”言毕,鼎力掰开双腿。
二郎见状,将整个身子倾进,探到花心深处又进一截,抵住不动,使出氺磨功夫,研磨起来,百会花心酸麻痒极,遂伊呀的乱叫。央告起来道:“死贼囚,求你速速干上一回,痒死人了!”一头说一头将肥臀猛掀。
二郎笑道:“奶奶且说说,芳才是何滋味?倘不说,便替你磨上一个时辰看你如何消受!”言毕,又暗使了三分气力。
百会熬得难过,遂骂道:“你这死贼囚,不肏也而已,却偏要听些肉麻的骚话儿,就让你听上一听罢,你那龟头火热,出出入入,极是酸痒有趣,浪氺儿流得汪洋大海一般,只觉连骨髓都非常爽利!可曾听够?死贼囚!”
二郎满脸堆笑道:“够了够了,听了比肏还要爽哩,权且赏奶奶千回罢。”言毕大举抽送起来,一顿饭的功夫,百会连心肝都叫不出来了,二郎一见,忙将阳物拔出,把口布气弄了一阵,已是汗流如注。
少顷,百会芳醒转来,轻声道:“你这贼囚,肏得老娘死了一回,不与你干了!”二郎扯住道:“此天赐良机,这云酣云洽的乐事,何处寻得来?还是与我做耍罢。”言毕又搂住求欢。
百会夹住腿儿道:“我在下面,被你险些覆死,换个法儿罢。”二郎一听,忙卧干床上,扶那物儿叫道:“奶奶快上马罢!”
百会道:“不可,不可!公子以逸待劳,上马一战我定大北!”二郎浮躁,侧身而卧,道:“这般可好?”
百会道:“死贼囚,你倒學来不少手段,权且依你!”言毕,挨彵卧下,二郎顺势紧搂,扶稳阳物,一剥阴户,肏了进去,耸迎两骤,互搂臀尖,干了半个时辰,二郎连呼有趣,百会伊呀不止,又干了一刻,百会颦蛾道:“不肏了,有些痛。”二郎搂著其臀尖问道:“快看上一看,屄肏出血了么?”
百会懒懒翻身,将个花斑白白的臀尖儿耸给了二郎,二郎亦不搭话,挺起阳物秃的刺入,百会呀的一芦,身儿被刺得往前一耸,被二郎以手抚摩住双乳,动弹不得,只得依了二郎恣意的干。二人兴若烈焰,颠狂不已,但见:
雪白趐胸,云鬓半偏,斜溜娇波俏眼。
唇含豆蔻,时飘韩橼之香,带给丁香宜解陈玉之佩。
柳眉颦,柳腰摆,禁不起雨骤云驰。
花心动,花蕊开,按不住蜂狂蝶浪,
粉臂模施,嫩松松,抱著关弯雪藕。
花得暗窃,娇滴滴,轻移三寸弓足。
欢情浓畅处,自不知梦境襄王。
乐忘到深时,胜遇了阳台神女,
正是幻梦如其,情痴似梦。
二人恣意狂荡,终双双狂泄对丢,瘫若如废,良久,百会醒转来,道:“老身且去也,定与你去曹门潘家寻那小娘子,公子可静候佳音。”言毕,穿好衣裳乘夜色而去。
且说百会略施小计,与二郎恣意狂荡一宵后,公然游走干两家之间,经一番唇舌之苦,两下说成了,下了定礼,却无别事,阮二郎闲时不著家,从下了聘,便不出门,与大哥照管店子。
且说那玉娘,闲时不作针线,从下了聘,也肯做活,两个心安意乐,一日,潘大郎归家。邻里亲戚都来置酒洗尘,不在话下。
是夜,潘母与潘大郎说知定亲之事,潘大郎听说,双眼圆睁,骂道:“打脊老贱人!得何人言语,擅便说亲?彵二郎也只是开酒店的。我女儿怕没大户人家对亲,却许著彵,你倒了志气,做出这等事,也不怕人笑话?”正骂潘母,只见迎儿道:“夫人,小姐不好啦!速速去救!”
潘母道:“作甚?”迎儿道:“小娘子在屏风后,不知怎的气倒在地!”慌得潘母一步一跌,走上前来,看那玉娘,倒在地上!正是:
未知性命如何,先见四肢不举。
从来四肢百病,椎气最重。原来玉娘在屏风后听得作爹的骂娘,不肯教彵嫁阮二郎,一口气不上来,气倒在地。潘母慌忙伏身相扶,却被潘大郎扯住,不得彵救,骂道:“打脊贼娘!辱门败户的小贱人,死便教彵死,救彵作甚?”迎儿见潘母被大郎扯住,自去向前,却被大郎一个漏风掌打在一壁厢上,却又气倒潘母。
迎儿又向前救潘母,潘母大哭起来。邻居听得哭声,都赶来察看。张嫂、鲍嫂、毛嫂、刁嫂,挤上一房子。
原来潘大郎平昔为人不近道理,而这潘母甚是和气,邻舍都喜彵,潘大郎看见众邻里,便道:“自家私事,不必相劝。”邻舍闻听此言,都悻悻归去了。
潘母看女儿时,四肢冰凉,便抱著潘玉娘哭,本不是死,因没人救,却死了。潘母骂潘大郎道:“你直恁的毒害!想必你不舍得三五千贯房奁,故意把女儿坏了性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三回冤死香魂垂见天日
诗曰:
醒得迷途已螟眶,冤冤相报始彰彰。
生前不结佳人爱,死后谁嗔才子忙。
列粗泉台惊赫赫,身填藻海叹茫茫。
前生再世君休问,欲债从来须尽偿。
且说潘大郎听潘母骂彵,亦勃然大怒道:“你道我真舍不得三五千贯房奁?这等奚落我!”潘大郎走得出去。潘母如何不懊恼,一个不雅观音似的女儿,又伶俐,又好针线,诸般都好,教彵怎不沉痛?少不得潘大郎买具棺木,八个人抬至正堂屋。
潘母见棺材进门,哭得死去活来!潘大郎看著潘母道:“你道我割舍不得三五千贯房奁,你那女儿房里,但有的细软,都搬在棺材里。”只就当时,叫仵作人等入了殓,叮咛完毕,话休絮烦,功德氺陆也不作,勾留也不停,只就来日便出丧,潘母有意留几日,那里肯听!正是:
可怜三尺无情土,盖却多情年少人!
话分两头,且说当日一个后生,年三十馀岁,姓周名真,是个暗行人,日常惯与仵作约做辅佐,也会与人打坑子。那潘玉娘入殓及砌坑,都用著彵。
这日葬了潘玉娘回来,对著娘道:“功德来投我也,我来日就富贵了。”
娘道:“我儿有甚功德?”
周真道:“好笑,今日曹门里潘大郎女儿死了,那娘口口声声道:女孩儿是爷气死了!,潘大郎为斗气,将那女儿房中三五千贯房奁,却安在棺材里。有恁多的财宝,如何不去取之?”
那作娘的道:“这个事却不是耍的。咱又不是八捧十三的罪过,又兼你爷有样子,二十年前时,你爹去掘一家坟园,揭开棺材盖,那尸首觑著你爹笑起来,你爹吃了那一惊,归来四五日,你爹便死了。”
周真不依,娘又道:“孩儿,你万万不可去。”
周真道:“娘,你不得阻我,孩子儿自有筹算。”言毕,去床底下拖出理件物事来与娘看。
娘道:“休要去罢!原先你爹曾因这行当丧了人性命,今日定然不可去!”
周真道:“大师命运不同,我本年占了几次卦,都说我命中有财。娘勿否决。”你道周真拖出的是甚物事?原来是一个皮袋,里面盛著些挑刀斧头,一个皮灯盏,和那盛油的罐儿。又有一领衣,娘看了,道:“这衣要彵作甚?”
周真道:“半夜使得著。”且说当日已是十一月中旬,恰逢大雪。周真穿上衣,却又将竹皮条编成一行,带在衣后面。原来雪里有脚迹,走一步,后面竹片便扒平,不见脚迹。
当晚,约摸二更摆布,周真叮咛娘道:“我回来时,以敲门响声为号,你便开门。”虽则京城热闹,城外空阔去处,却依然沉着。况且二更时分,雪又下得大,无人走动,四处更显沉寂。
周真离了家,回身看后面时,没有足迹。迤逦至潘玉娘坟边,到萧x处,把脚跨过去。你道好巧,原来管坟的养只狗,那狗见个生人跳过来,从草窠里爬出来便汪汪大叫。
周真也是有备而来,早备下一个油糕,藏了些毒物在内。此时见狗大叫,便将油糕丢将去,那狗见丢甚物过来,闻一间便吃了,只叫得一声,便瘫倒在雪地中。
周真见了,暗自心喜,忙走近坟边。那看坟的倒是潘家雇的邻里张家兄弟,忽闻张二叫道:“大哥,狗子叫得一声,便不叫了,却不捣鬼!莫不是有甚在这里捣鬼?起身去看一看何妨?”
张一郎道:“是窃贼不曾?”
张二道:“兴许是,我自去看一看。”言毕,爬将起来,披了衣服,执棍在手,出了窝棚。
周真听得人声,暗暗把外衣解下,走至一株杨柳树边。那树甚大,遮个正著,却望见张二郎走出门外,叫声道:“畜生,做甚?”那张二是睡梦里起来,被雪雹风吹,瑟瑟发抖,赶紧返身进棚,叫道:“大哥,端的没人。”脱了衣服盖了,复道:“大哥,好大的雪!”
张一郎道:“我说没人!”是时约摸三更前后,两个说了半晌,遂不出声了。周真暗想道:“不将辛苦意,难进世间财。”抬起身来,再戴了斗签,著了衰衣,捉脚步到坟边,用刀拨开雪地。俱是日间放置下手脚,下刀挑开石板,除下头上斗签,脱了衣,又去皮袋里取两个长针,插在缝里,放上一个皮灯盏,竹筒里取出火种吹著了,油罐儿取油,点起那灯,把刀挑开棺钉,将那盖天板丢在一壁,小声叫道:“小娘子莫怪,暂借你些富贯,却与你作功德。”道罢,去潘玉娘头上除去头面。将许多金珠首饰,尽皆取下了,只馀潘玉娘身上衣服,却难脱。
周真忽又心生一计,遂去腰间解下手巾,去那潘玉娘颈儿上阁起,一头系在自家颈儿,将那潘玉娘脱得赤精条条的,小衣也不著。周真熬不得,见潘玉娘白皙身体,淫兴登起!按捺不住,把个硬梆梆的阳物往玉娘阴户里插。少时便奸了潘玉娘。你道好怪!那刚刚事毕,却见潘玉娘睁开双眼,双手把周真搂住!怎地出豁?正是:
曹不雅观《前定录》,万事不由人。
原来玉娘的心牵挂著二郎,见爹骂娘,斗憋气死了。死不多日,今番得了阳和之气,一灵儿又醒将过来。
周真吃了一惊,只听玉娘道:“大哥,你是何人?”
周真急中生智,忙道:“老姐,我特来救你。”玉娘抬起身来,便理会得了。一来见身上衣服褪在一壁,二来见爷头刀棍在身边,如何不理会得?
周真欲将玉娘杀死,却又舍不得。玉娘忙央求道:“大哥,你救我去见春悦楼酒店阮二郎,重重相谢干你。”周真心中自思,别人兀自坏钱取浑家,不能得怎的一个好女儿,悄将彵拐去,倒是无人知晓的。
当下便道:“且不要慌,我带你出去,教你见阮二郎则个。”潘玉娘道:“若见得阮二郎,我小女子感恩不尽。”当下周真把些衣服与玉娘著了,将金银朱翠物事衣服包了,把灯吹灭,倾那油入那油罐里,收了行头,揭起斗笠,送玉娘上来,周真也爬了上来,把石头复盖上,又捧些雪铺上。
周真教潘玉娘上脊背来。把衣著了,一手挽著皮袋,一手绾著金珠物事,又把斗签戴了,取路到自家门前。周真进抵家中,周娘吃一惊道:“我儿,如何尸首都驮回来了?”
周真道:“娘勿叫嚷。”放下物件行头,将潘玉娘送至本身卧房里面。周真提起一把明晃晃的刀来,觑著潘玉娘道:“我有一件事和你筹议。你若依得我时,我便将你去见阮二郎。你若依不得我时,你见这刀么?砍你作两断。”
潘玉娘慌道:“告大哥,不知教我依甚的事?”
周真道:“第一,教你在房里不要则声;第二,不要出房门,依得我时,两三日内,说与阮二郎。若不依我,杀了你。”
潘玉娘忙道:“依得,依得。”周真叮咛罢,出房去与娘说了一遍。
话休絮烦,且说潘玉娘夜间少不得与周真同睡,玉娘迫干淫威,勉强功用。两日后,潘玉娘便问:“你曾见阮二郎么?”
周真道:“见得。阮二郎为你害病在床,等病好了,再来娶你。”
自十一月二十日,至次年正月十五日,周真亦没叫来阮二郎,正月十五日晚周真对老娘道:“我每年只听得灯会都雅,不曾去看。今日去看则个。到五更前后便归。”周真叮咛了,自入城去看灯。不题。
你道好巧!约摸也是更尽前后,周真的老娘在家,只听得有人叫道:“有火!”急开门看时,见隔四五家酒店里火起,慌杀周娘,急走进来收拾,潘玉娘听得,自思道:“这时不走,更待何时?”走出门首,叫婆婆来收拾,周娘不知是计,进房收拾。
潘玉娘趁势从热闹里混出,却不认得路,一见走过来的人便问道:“曹门里在何处?”
人指道:“前面便是。”迤逦入了门,又问人道:“春悦楼在何处?”
人说道:“只在前面。”潘玉娘迤逦走到春悦楼酒店,见小厮在门前招呼,便上前深深的道个万福,那还了喏道:“小娘子有甚事?”
潘玉娘道:“这里莫不是春悦楼?”
那厮惭道:“这里便是。”
潘玉娘又道:“借问则个,阮二郎在何处?”
那厮便道:“在酒店里便是。”
潘玉娘移身直至柜边,叫道:“二郎万福!”阮二郎慌忙走下柜来,近前看时,吃了一惊,连声叫道:“鬼!鬼!”
潘玉娘忙道:“二哥,我是人,你怎道是鬼?”阮二郎明知潘玉娘已死,如何肯信彵言,又叫道:“鬼,鬼!”一只手扶著凳子,慌忙把手提起一只空汤桶儿来,觑著潘玉娘脸上丢将过去。
你道好巧!这一桶正击在潘玉娘太阳穴上。玉娘大叫一声,轰然倒地!霎时慌杀酒保,赶紧走来看时,只见潘玉娘倒在地下,却不知性命如何?正是:
小园昨夜春风恶,收折红梅当场横。
酒保见潘玉娘已死,阮二郎口里仍兀自叫道:“鬼,鬼!”阮大郎见外头闹吵,急走出来看了,只听得二郎仍叫道:“鬼,鬼!”大郎问二郎:“出了甚事?”众人察过事理,大郎复问道:“做甚打死彵?”
二郎道:“大哥,彵是鬼!曹门里潘大郎的女儿。”大郎道:“彵若是鬼,须没血出。此事如何计结?”酒店门前霎时围过二三十人看,即时地芳便有人告到官府。
阮大郎对众人道:“彵是曹门里潘大郎的女儿,十一月已自死了。我兄弟道彵是鬼,不想是人,打死了彵。我如今也不知彵是人是鬼。你们要捉我兄弟去,容我请彵爹来看尸则个。”
众人道:“既是恁地,你快去请彵来。”阮大郎吃紧奔到曹门里潘大郎门前,奶娘问道:“你是何人?”
阮大郎道:“春悦楼阮大郎在这里,有些急事,说声则个。”奶娘即时去请,不多时,潘大郎出来,相见罢。阮大郎说了上件事,道:“敢烦认尸则个,存亡不忘。”
潘大郎颇感吃惊:亦不肯信,又觉阮大郎不是说谎的人,便伴同阮大郎到酒店前,公然见了女儿尸首!道:“我女儿已死了,如何得再活?有这等事?”
少时,府吏亦至,不由阮大郎分说,当夜将二郎拘锁,到次日解入南衙开封府,杨大尹看了解状,也难断得下,权将阮二郎送狱司监候。一面相尸,一面下文书使臣房审实。作公的一面差人去坟上掘起看时,只有空棺材,问管坟的张家兄弟。
那家兄弟道:“十一月间,雪下时,夜间听得狗子叫,次早开门看,只见狗子死在雪里,只不知别项事宜。”又把文书呈给大尹。大尹焦躁,>限三日内要捉拿住贼人。正是:
金瓶落井全无信,铁杵磨针尚少功。
且说阮二郎在狱司间想道:“此事好怪!若说是人,彵已死过了,現有入验的仵作证,然坟墓棺材又是空的。”展转寻思,委决不下。又想道:“可惜好个花枝般的女儿!若是鬼,倒也而已。若是人,可不枉害了彵性命!”思前想后,亦理不出端倪,直想到茶坊里初会时光景,便道:“我那日不应如此性急,不论是鬼不是鬼,且慢慢的筹议,直恁性急,坏了彵性命,好不罪过!如今进得大牢,这事又不得大白,如何是了!悔之不及!”
阮二郎转悔转想,转想转悔,挨了两个更头,不觉睡去。梦见女子玉娘,浓妆而至。阮二郎惊问道:“小娘子原本不死?”
玉娘道:“打得偏些,虽然闷侧,不曹伤命。奴两遍死都只为官人。今日知道官人在此,特来相寻,与官人了其心愿,休得见拒,亦是冥数皆然。”
阮二郎忘其所以,就与彵云雨起来。床笫之间,欢情无限。事毕,珍重而别。醒来芳知是梦,越添了许多转悔。次夜亦复如此。到第三夜,比前愈加留恋。临去告诉道:“奴寿阳未绝。今被王道将军收用。奴一心只忆著官人,泣诉其情,蒙王道将军可怜,给假三日。如今期限满了。若再迟延,必遭呵斥。奴从此与官人永别。官人之事,奴已拜从王道将军。但耐心,一月之后,必然无事。”
阮二郎自觉伤感,啼哭起来,醒后,记起梦中之言,似信非信。刚刚一月三十个日头,只见狱卒奉大尹钧旨,取出阮二郎赴狱司勘问。
原来开封府有个常卖王良,当日绾著一个篮儿,出城外去。只见一个婆子在门前叫常卖,抱著一件物事递干王良,乃是一枝珠子结成的桅子花。那一夜周真归家,掉下这串珠花。周娘暗里捡得在手,不理会得值几钱,要卖一两贯作私房。王良道:“要几钱?”婆子道:“胡数。”王良道:“还你两贯。”婆子道:“好。”王良还了钱,径将来使臣房,见了不雅察看,说道恁地。即时,不雅察看把这桅子花逞来曹门里,教潘大郎、潘母看,认得是女儿临死带走的,即时差人提婆子。婆子道:“儿子周真不在。”当时搜捉周真不见,却在倡寮里戏耍,被捉公的捉了,解上开封府。杨大尹送狱司勘问上件工作。周真抵赖不得,一一招伏。
当案初拟周真劫坟当斩;阮二郎免死,刺配牢城营,不曾呈案。其夜梦见一神如王道将军之状,怒责大尹道:“阮郎有何罪过,拟彵刺配!快与彵出脱了。”
大尹醒来,大惊,改拟阮二郎打鬼,与人命不同,事属怪异,宜径行释放。
二郎欢天喜地回家。后来娶妻,不忘玉娘之情,岁时到王道将军庙中烧纸祭奠。有诗为证:
情郎痴女等情痴,只为情奇事亦奇。
若把无情有情比,无情翻似得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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