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梁崇安,他不看她,她没辙,只好问老鸨:“大姐,这……什么叫动真格,什么叫就观赏观赏呢?”
“这……说来话长。”老鸨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说:“我看二位小少爷,今次还是先观赏观赏,下回来再动真格罢。”
老鸨拍拍手,一跑堂的递上一本红封的折子。上书“交欢大乐集”几个字,瘦金体。
折子被打开,写有密密麻麻的字,旁边配有画,望九凑近了看,“偃盖松、鸳鸯合、龙宛转、鱼比目、燕同心、野马跃、玄蝉附、攀龙附凤、琴瑟合鸣、二龙戏凤、貂蝉拜月、竹林吹箫……”
“小少爷钟意哪个?”老鸨问。
望九想了想,道:“二龙戏凤吧。”
望九指指那配画,道:“看,三个人,多热闹。”
梁崇安的脸色不是很好,从入座到现在,周身散发着一种数九寒冬的冷气。
望九却兴致颇佳,端着茶盅,东张西望。
这厢房不算大,四四方方的,隔有上下两层。上边是包间,每一边两间,共八间。望九和梁崇安在南边的这间。
南北包厢的间距不算大。
她戳了戳梁崇安,冲北边一指:“那人你可认识?”
白烟缭绕,那锦服男子半躺在塌上,抽一只水烟。眼睛半睁不睁,衣裳大敞,露出精瘦的胸膛。这人的皮肤白的怪,白里带着灰,没什么生气,像是被抽干了血,可脸上却又格外红润。
更怪的是,看他的样子不过二十七八,那头发却已然一片雪白。
梁崇安眸中闪过一道异光,他问她:“怎么,你认识?”
“认识啊。”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凑到他耳边道:“此人是支祁山道观里的人,名赵拂尘,号净镜真人,据说年纪已有六七十岁,靠着修习异术、采阴补阳,方才容颜不老。”
她又说:“前些时候,城里好些未出阁的姑娘被拐走,有人讲……说不定就是给这净镜真人弄去炼丹了。”
一道寒光闪来,望九打了个寒战,噤言。
她装模作样去喝茶,手指在抖。心里犯了嘀咕,距离这么远,声音这么低,应该不会被听到吧?
梁崇安看她,“采阴补阳……这种东西,都是谁和你说的?”
他的眉头拧着,语带不善。
望九道:“嬷嬷。”
她说:“嬷嬷还和我说,女子要养颜,就要适当采阳,男子要心定,就需定期排精。”